东方煜持续着献媚的心态,唯恐不周全不严密得罪了陈春,惹他不高兴。他强颜欢笑,一直以来的巴结,可从来没有象现在这种情形,他实实在在地感受着身心交疲。然而,陈春似乎没有丝毫觉察,日复一日,一如既往地继续着。若是当下有谁问起什么最累的话题,他会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的他是最累的。
他拿着文件夹呈交陈春,可是,陈春连头都没有抬,示意搁下。见状,他生怕耽误了正事儿,小心翼翼地提醒陈春,文件夹中有关于进一步做好下派工作的文件。陈春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平日里,文件夹都是他拟阅之后交内勤汪琴呈交的,今儿个特意呈送,就是想打探一下风声的。
显然,下派工作迫在眉睫,理论上,说是他无疑,但没有最终确定,内心总觉不踏实。原本就是想从陈春这儿获取个准信儿,让自己也有一个良好的心情。可偏偏这点小小要求,陈春老儿也满足不了他,真是郁闷之极。无怪乎一些利欲熏心的人,逼迫之极了,滋生出格的事儿来。现在身临其境时,方觉其中的体会和必须。他私下里掂量,惹是情形逼迫得急了,自己恐怕也是过不了这道槛的。他不能确定陈春是否有意为之,但自己显然过于看重陈春的态度,渴望这次下派。他不得不再次考虑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诗慧这个杀手锏。他虽不能确认诗慧的想法,更不能确认陈春的意思,却完全知道诗慧在其中所扮演的润滑剂的作用,知道诗慧同陈春交往比自己来得利索。
他决计下这个赌注,或者说是诱饵,虽说这个诱饵有可能被吞食,甚至连于鱼儿也没有上钩,可是,他必须冒一回这个风险。他私下里下定决心,要在诱饵不被吞食的境况下逮着鱼儿。当然,这只是自己的一种念想,或许一切的担忧原本不存在的。
可怜的人儿,有更可悲的心理。东方煜还在琢磨鱼饵的事儿,孰不知,这个鱼饵早已被吞食掉了,早已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与其说是为了保护鱼饵,毋宁是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东方煜现在应该说是为了更好地放开自己的心理。好在这个鱼饵正以自己的方式运转着。
陈春又将东方煜派往了外地,这次是参加什么可有可无的县际联谊活动,往返得有个四五天的时间。东方煜乐得屁颠屁颠的,兴致高昂,还趁着这股子冲劲儿,临行时不失时机地问询起下派的事儿来。陈春回答得十分微妙,显得相当有人情味儿。他说,你放心,组织上确定的事儿不会轻易调整。你最近的表现,组织上相当满意,我们也期待着县里能够尽快确定下来。你就放心好了。陈春过份夸大“组织”的作用,故意把自己的作用隐藏在组织之内。
东方煜是星期四动身的,会期难免夹杂在双休日里了。从道理上说,这是为了节省工作日,避免不必要的浪费,是一种合情合理的安排。这同时也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安排形式,比比皆是。对于这种安排,其实有颇多微词。因为,这里有几个问题摆放在面前,是一个再认识,再提高的过程,即,首先,是否有必要召开这种形式的会议;其次,若有必要召开这种形式的会议,会期是否需要这么长久;其三,虽节省了工作日,却牺牲了公务员的法定休息日,显然,这是既违法又侵权的不当做法,反映当下权事者们法律意识的淡化和人权观念的薄弱。
更有甚者,便借助这样一个双休日演绎了一场浪漫的旅程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这一美丽场景的设计者陈春。陈春为此专门接受了邻县一家房地产开发商的邀请,赴滨湖山庄度假,其目的当然是携诗慧一同前往。诗慧知道其用意,没有一口应诺,而是故意有所推托,她推托的理由是留下来陪着丽云。丽云姑娘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需要有人陪她,陪她聊聊天,陪她购购物,陪她做一些该做的事或者不该做的事。当然,即便不陪,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