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空洞的眼眶干涩,什么都流不出来。
甚至连悲伤的情绪都无比克制,无法让他丧失理智……
(真的吗?)
巫妖猛地抬头。
可是除了空荡荡的房间与大厅,什么也没有。
风从巨大的门口一路吹进来,掀起层层叠叠的纱。
即将圆满的舍娜莎的光落下来,一地清冷。
巫妖非常生气。
这种没门的地方实在是再讨厌不过。
他收好了沙漏打算直接走了。
可他刚要动身,却突然瞥到了什么。
低头,脚下的月光清浅,有淡淡的影子漂浮着,和他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虽然只有一瞬,但分明有一层浅灰晃动了一下。
喉咙突然变得无比干涩,他想说些什么,却无法确切地说出来。
他甚至屏住了呼吸——虽然巫妖没有呼吸,可他确实一动也不敢动,哪怕是最轻微的、近乎本能的颤抖——唯恐一动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然后在他近乎迫切的注视中,那抹浅淡的灰从他的影子中生长了出来,如同月光下盛开的荆棘,就这样慢条斯理地长成了她的模样。
黑发的少女背着手,足尖轻点,笑盈盈地绕到了他的面前。
漆黑的束腰长裙,同色的发泛着淡淡的银,像是舍娜莎的辉光,又像是沾了初晨的露水——尤为明亮的是她的眼,亮得像是盛着两盏小小的、藏于水中的烛火,看起来温暖而坚定。
他想要抬手碰触她,指尖就要碰到的时候,却再也不敢碰触。
如果是幻影的话……
如果是梦的话……
如果……
如果真的一切都是虚幻,那么至少让他拥有此刻吧。
巫妖想。
只要短短的一瞬就够了,就让他以为自己还能做梦吧——而她足够慷慨,愿意走入他的梦境之中。
脑中瞬间转过数十种可能性,却没有一种能说服他打破眼前的幻景——如果真的破碎了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哪怕凭借着亡灵意志。
“哎,你这人……”
她叹了口气,一把抓过他的手,径直按上了她的脸颊。
柔软的、温暖的——对于亡灵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太过温暖,暖得他忍不住就想缩回手去。
她却不允许他将手收回去。
她抓得不算太紧,但是却足够坚定。
她引导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触摸着她脸颊的轮廓,将“真实”的画面一点一点地勾勒出来。
“感觉到了吗?”她问。
他没有说话。
他当然能感觉到,感觉自己像是在勾勒一朵花的模样。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堪称锋利的指骨摸在她脸上的感觉,仿佛随时会将那样的柔软刺破。
他忽然就感觉到了另一种惶恐不安,升起了另一种不安的念头:
——她实在太过明亮、温暖而又柔软,那不是亡灵可以拥有之物。
“我很可怕吗?”感觉到他的情绪,对面的少女皱起了眉。
他还是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她咦了一声,想要松开手给他检查一下——可刚一松开,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然后一把拉入怀中,下巴紧紧抵住她的后肩。
她吓了一跳,但马上就镇定下来,伸手抱住了他,非常大度地拍了拍:
“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哈尔?”
“……巫妖从不做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那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还好。”
絮絮叨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