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伯名叫赵大梁,因为他刚出生,他阿爹就希望他将来能独挑大梁,于是就取了这么个名字。赵大梁果然不负众望。赵晨阿爷死后,赵大梁果然独挑大梁,一眼看出“赵晨”是个祸害家族的败家子,在老爷子头七刚过时找到族长,果断分家。将赵晨这个祸害逐出门墙。彼时“赵晨”一十三,刚学会调戏小哥儿,赵大梁分家的由头就是赵晨调戏了他们家八岁的小哥儿。小哥儿还没长开,鼻子上还挂了两条鼻涕,听到他阿爹说他被调戏了,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阿爹,满脸纯洁。
不管开端如何,结果就是,赵家两兄弟分家了,赵家房子归老大,早年买的另一块宅基地归老二,土地按家里爷们的人头分。赵大梁家俩儿子一个小哥,加上赵大梁,小哥儿不算地,算三个爷们,“赵晨”家,“赵晨”是独子,加上他阿爹算俩人。
赵家二十亩地,“赵晨”家分了八亩良田,在庄家人里算是顶富有的了,也是因为手里有地,“赵晨”他阿爹赵老二能在没有房子时,拿着分到的破桌子破板凳,在光秃秃的宅基地上凭空建起房子,养活了“赵晨”一家。
“赵晨”小时候也是白米饭精细面吃大的。要不是他后来太混账,在这村子里,那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例如赵大梁,家里有钱,他说一句话,周围的人家不说盲目附和,也不敢当没听见。
现在赵大梁要卖地了!?这真是能让人掉眼珠子的消息。
“赵晨”道:“钱,我有,但是我大伯要卖地?这事儿准么?”
族长解释:“说是你那个堂兄,赵庆吉,说是在外面找生意做,结果没赚钱,反赔了不少。”临江沿海地带有人过来推销海产,赵庆吉跟人吃了一回海鲜,味道的确鲜美。他脑子一热跑去临江拉了几车回来,手里的钱花光了,还赊了不少账。回程一路上幻想着他要发财了,做了不少大富大贵的美梦。但他不知道海鲜这东西不易存放,虽然秋天天凉,也耐不住路途遥远,赵庆吉好容易把东西拉回来,到了家打开一看,当下傻眼了。东西早就腥臭变质不能吃了,挑挑拣拣弄出一些,折阳城地属内陆,不临海,少有做海鲜的,能做的人家要的量也不多。赵庆吉算是彻底赔了本钱,还欠了不少外债,家里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还差了三十两,没办法只能卖地。
赵晨听着族长絮叨,末了族长少不得问他一句:“晨小子,你那个营生把握么,不会亏钱吧?”
赵晨摆手:“不会,你放心吧!”
族长默默吃饭,然后道:“你要是真有三十两银子,可以把你大伯家的地买了,那地我看了是连成片的,你大伯伺候的好,地肥,明年你接着种,肯定能出粮食。正常买卖,那地怎么也得七八两一亩地,这就是事儿出的急,他们急着用钱。村里也没人能一下拿出三十两,这才耽搁了。”
赵晨想了想,道:“行,您这么说,你地肯定没差的,就是麻烦您一个事儿,您就跟我大伯说地有人买了,但别说是我买的,一门子亲戚,我大伯不待见我,我怕他说我趁火打劫。”
族长瞪着眼睛,道:“这村里哪有几个待见你的?这也是你的错。”
“是是。”赵晨干笑。
“你好好的,以后大伙就待见你了,庄户人家,哪有几个坏心眼?”
赵晨从怀里摸出三个十两的元宝,直接推给族长:“您说的都对,地的事儿就劳烦您帮忙了。”
族长看见银子,才相信赵晨是真的要买地,他把钱收了,又瞪了赵晨一眼,才算结束。
赵晨刚走,族长家的夫郎就过来扯他家老头子:“那真是赵晨?这是转了性子了?”
族长揣好银子下了炕,准备出门给赵晨张罗地,道:“希望是转了性子,要是没转,他自己可说了,我随便逐他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