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一一给孩子灌了药,然后让人把孩子抱到就近的人家在炕上暖一暖,发发汗。两个没发烧的小哥儿也一人给喂了一碗姜汤,驱寒。
吵吵闹闹一上午,衙役们终于带着一群人回去县城了。临走前杨振山对着人堆里的赵晨点了点头。赵晨也点了点头,回家去了。他知道张瑞发绑了人家的孩子,但是他没想过是这么多孩子,他现在就想看看絮哥儿。
人在看到很多邪恶的东西时,就想看一些美好安定的东西,这样才能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存在,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邪恶。
张絮正在炕上纳鞋底,马上快春种了。家里用鞋都费,以前家里什么都没有,现在当然需要多做一些。他正在认真的用锥子在厚实的鞋底上穿洞,好用针线穿过去,就被赵晨一把抱住。赵晨身上透着一股外面的凉气还没散去。
张絮看出赵晨的异样,干脆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赵晨抱着。张絮和他阿么没出门,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赵宣被赵晨拘在家里,不管赵宣说什么都不放出门。门外那些腌臜事,他可以说给赵宣知道,但是还不适合让赵宣亲眼看到,毕竟这崽子现在才五六岁。
等赵晨的身体也被屋子的温度暖热过来,张絮才道:“赵晨,起来吧,我手上还有锥子有针呢,别扎到你。”
朴实的一句话把赵晨那点烦躁郁闷打的无所遁形。那些罪恶离他们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锥子针线锅碗瓢盆土炕张絮,却是在他眼前的。
赵晨轻笑两声放开张絮,一屁.股坐在张絮身边。张絮问:“怎么了?”
赵晨也不瞒着张絮,把曹睿发现张瑞发拐孩子到他带着曹睿去找了杨振山告发了张瑞发,最后到杨振山带人来抄了张瑞发的家全都说了。他对张絮倒是没有丁点隐瞒。
张絮本来还能一边听一边纳鞋底,到后来两手抱着肚子鞋底都放在一边了。想一想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被别人偷了,是个人都会觉着难以呼吸。
赵晨看着张絮的样子,道:“你别紧张,我不会允许我们的孩子发生这种事,何况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张瑞发这样的。张瑞发大概也就是一个特例。 ”
张絮放松了点,就听赵晨又道:“要不让咱们家娃儿都去学学武什么的,将来遇到麻烦,就算是打不过,能跑路也行。”
这话张絮倒是赞同的。张絮又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跑路习惯了,不说娃儿一定能打过,只想着跑路?”
赵晨看着张絮,又笑:“是是是,咱儿子一定能打过。”
张絮推开他继续纳鞋底,等了会儿又问:“吃饭了么?”
赵晨还真没吃饭,昨天把事情跟杨振山还有柳生说了,那两人又大半夜的去敲了县太爷的门 ,彼时县太爷正准备睡觉,忽然被人砰砰敲开门,他黑着脸就准备开骂。等知道是什么事情,县太爷瞬间精神抖擞,也不敢数落嫌弃他们了。不止村里有人丢了孩子,县城也丢了好几个,其中一个还是刘员外家的,刘员外家的哥婿是京城当大官的,孩子丢了之后,天天来找县太爷喝茶,县太爷年都没过好。如今有线索了,县太爷比他们还着急。第二天一早还是让城门提前开了一个时辰,柳生和杨振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杀去张家村。
着急忙慌的一路上,当然顾不得吃饭,赵晨昨晚上还是在杨振山家挤在一个夏天睡的凉塌上将就的,那塌忒小,赵晨腿都伸不直,还得蜷缩着身体,翻身都怕掉地上,还冷,盖了两层棉被都暖不过来。
张絮说着就要下地给赵晨弄点吃的。赵晨按住他:“你坐着,我去让阿么给我随便弄点。”
家里昨晚上吃的馄饨,之前张絮阿么跟赵晨在城里吃了一回,自己琢磨了几天,竟然还琢磨出来了,昨天包了不少,没吃完的都拿到外面冻着了,张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