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戏剧化的消息, 传播得又广又快。苗国得到消息,丹凤小公主坐不住了,吵闹着要嫁给那个妄断--现在改名叫何毅了。
苗国皇室好生尴尬。说要嫁公主的是他们,被公主半路跑掉的是他们,现在又闹着要把同样一位公主嫁过去的还是他们。苗国首领差点一夜愁白头,但到底拗不过丹凤小公主的连环撒娇大法, 决定派个人来大越谈谈看,有没有进一步合作的希望。
皇上其实也正愁着怎么安抚苗国,先前公主私逃的事双方都有错。堂堂来大越和亲的公主半路被人劫走,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现在对方给出台阶,稍微意思意思之后必须要顺阶下。
苗国使臣肩负两国和好重任,身担两桩婚姻的最终走向,终于踏上回京城的漫漫长路。
流月端着新从信鸽腿上取下的文书刚走近, 就见眼前一花, 盘面空无一物。再一抬头, 果不其然,又是那个性子极为跳脱的不速之客。要说睿王好歹也是一位威名赫赫的王爷,怎么整天在这儿就像个小孩儿一样幼稚。亏得阁主能忍,换做其他人敢劫阁主到手的情报……啧啧。
秦运嬉皮笑脸地在顾思身旁落座,晃晃文书:“你长宇哥要回京, 激不激动?”
有什么好激动的,不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吗?让萧长宇去苗国拓展人脉可不是白去的, 使臣这么重要的任务, 当然要交给自己人才行。顾思给自己倒杯花茶, 品一口觉得苦,皱眉道:“激动。”
哪有人皱着眉头说激动的!撒谎能不能走点心!秦运感慨道:“长宇可真可怜啊。”从信中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萧长宇是真的对回京的事贼激动。估计是盼星星盼月亮想回来,最重要的是回来见见他的宝贝弟弟。结果呢,他的宝贝弟弟对此事的反应就是一句冷淡到不走心的“激动”。
你把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收一收,我说不定能相信你是真的可怜他。顾思给流月下起一连串的指令,多事之秋,早做准备。他也没回避秦运,反正秦运知道不知道都一个样子。这小子心里不存事,神经大条,咳咳,用女主的话说是单纯善良,纯真率直,不会坏他的事。
秦运当然竖着耳朵在听,自从齐王一案后,表面上行事如常的睿王骨子里完成了蜕变。有些事发生在身旁,知道和不知道完全是两码事。他不要再纯粹的听天由命。知天命、顺天命,这才是他的目标。萧永文做的事他都知道,一开始跟不上思路,但渐渐也明白过某些步骤的用意。有时候他也会出手阻止某些他认为不合理的决策,但永文会细心地给他解释,最终两人会妥协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世人皆言睿王自出生起便得天道恩宠,但或许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是萧永文对他有耐心。
“要对汴国下手?”秦运的直觉是顾思不得不解释的最大原因,每次问题都能直指核心。
顾思在汴国的皇室人物关系表上又添上几笔,敷衍地回答:“做准备要趁早。”
做什么准备?秦运自己会猜,想必是大业已定后同汴国的交好问题。复杂的、费脑筋的问题交给萧永文就行,自己负责监督事情不往不可控的结局发展,顺带吃喝玩乐。
偶尔客串保镖。
萧府早在顾思的打造下变为铜墙铁壁,但对秦运无效,秦运的武功是当今世界最高的,没有之一。除秦运之外,若是还有谁能完成夜闯萧府的成就,那也只能是主角配置。
夜深,烛火明灭,窗外响起几声蝉鸣。顾思看着推门而入的姑娘,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给想从房梁跳下来的秦运打了个手势:一边玩去,我和这姑娘有话要谈。黑暗中的秦运撇撇嘴,听话地回睿王府去。不就是夜会姑娘吗,他家里还有个正牌王妃呢。
来人自然便是女主梁昭意,深夜造访的理由绝对不是秦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