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来着?说让她欠着情,是有好处的。
她有些理不清思绪,便将这些往事絮絮地说给了阿无听。阿无早听她说过,只是这回说得更细些,听完便笑道:“就收了吧,她是报答你给她出了主意的情。”
从阿漓的叙述中,他听出来这是个从小经历曲折,有仇必报,有恩也必偿的人。
过去他们虽然有来有往,但说不上什么情仇。但这回,文安想来是把这份事业看得极重,因此才拿出了这份大礼。
毕竟方漓的主意看起来粗疏,却是真的有可能解决他们目前面临的最麻烦的问题。
这人,还真是挺有趣的。
阿无见方漓不安,低声劝道:“你收了吧。我们先回去报信,然后再回来,我来帮你补报她,一定让她满意。”
方漓疑惑地看看,摇摇头:“我可不要你拿出什么珍贵的东西来替我补偿,我又不是一定要这个。”
她五行灵物缺得多呢,债多不愁。
阿无却是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保证不拿什么珍贵物事去换,哄得方漓先回去报信了。
这可不是天璇宗一家,又或是他们几个盟友就能吃得住的。何况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都在无离界,对这必然要付出极大精力和牺牲的自在天争夺并没什么兴趣。
所以几个门派的高层一碰头,便决定找其他正道一起加入。大家一起扛吧,最后能分到羹是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方漓别的顾不上太多,将自己决心要救的那群少年带了出来,其他就交给门中去做了。
她则又与阿无潜回自在天,同样是随机落在一处,然后设法往文安所在之地行去。
这次到了附近,阿无却没急着去见人,与方漓穿街过巷,访农问学,竟是将这块叛军的地盘走了个遍。
方漓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想起他们分别的那段时间,阿无扮演祁远之余,便是到无离界做着类似的事,她心中一热,只觉是弥补了两人多年不在一处的遗憾,便跟着听着,看着想着,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与阿无议论。
这并非方漓长项,阿无却从来听得认真,甚至记下来以作补充。
这天晚上,他们没在城中住客栈,而是在郊外野营。阿无就着营火,用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是阿无的习惯,总要用笔先写上一遍理清思路,打了草稿,再用神识刻入玉简。
方漓在一边给他制炭笔,不时也去看两眼。
这一眼,就瞧见了她白天说的一句话,被阿无郑而重之地写了下来,还注明了:阿漓曰。
方漓嗔怪地在纸上拍了一下:“你记这个干嘛?”
白天她说的时候就与阿无讨论了,已经有了结论。方漓自己读书晚,说起大局观其实是不怎么样的,她提的事儿都是极小的点,阿无却能联系得极广 ,这让她很佩服。
阿无让了让,把纸护住,在火光里偏头笑了笑,他就是想把阿漓说的话记下来。
“我在族里长大,后在又是在山里。到了无离界才开始了解人世。你就不同了。”他望着方漓,说得很诚恳,“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有些事我想得多,但你看得更清楚。”
方漓垂头,有些害羞,又有些窃喜,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总之,阿无笔下的“阿漓曰”越来越多,这些草稿也没丢掉,全被他用盒子装了起来,收到自己天生自带的空间里。
对了,那盒子也是他自己雕刻而成,方漓看着他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在他们的走访中,不知不觉已过去大半年,正道门派的身影也不知不觉出现在自在天这个小小的叛军地盘之中。
只是此处毕竟还属于合欢宗所属。自在天大千界其他魔门,巴不得合欢宗再焦头烂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