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井显现的同时,白衫青年和玄服男子的身影逐渐模糊, 他们与蒲小丁相隔越来越遥远。
蒲小丁不清楚玄服男子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 不过他的安心远远超过焦虑。白衫青年的力量竟然可以稳固玄服男子的血脉之力, 眼前的结果来之不易。
一切将慢慢好转,不管这个过程是短暂还是漫长。
只可惜,蒲小丁无法亲眼看到那一幕, 他跟着阿九抬步朝前走去, 走向熟悉的许愿井,那里才是属于他的道路。这一次, 蒲小丁不必向许愿井许愿, 许愿井也能实现他的心愿, 送他和阿九回家,回到他们应该存在的地方。
许愿井的边缘泛起浅浅的金光, 是愿望即将达成的征兆。
随后,蒲小丁前方出现了一条路。这条路他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往返白衫青年的小木屋和仙界两地之间的道路, 也是蒲小丁他们走到一半时断掉的那条路。
而如今,断掉的道路重新铺建完成, 蒲小丁又能继续走向前方。他的四周仍是雾气弥漫, 不过雾气不再是浓郁到掩盖一切, 蒲小丁时不时地发觉道路两侧有景象闪动。
截然不同的画面分别立在道路的两边, 一边是一人的悲伤, 另一边则是两人的喜悦。
空无一人的静谧宅院, 尚未雕刻完成的石头落在泥地, 它静静地躺在那儿,与整座宅院一样毫无生机。
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某天,有人推开了院门。那是屋主人不在家时,唯一有资格进出此地的另一位主人,白衫青年延誉。
此刻的延誉既憔悴又疲惫,这些年,他不仅重伤未愈,还深陷噩梦的漩涡。他分外迷茫彷徨,他不懂自己该怎么办,他找不到宣曜,对方仿佛从这世间消失了一般,他痛苦不堪。
他的预知能力一降再降,除却噩梦,他几乎感受不了别的征兆,他怀疑他的预知能力迟早有一天会和宣曜一样彻底消失。
延誉经常做同一个梦,梦到一处偏僻幽静的宅院,梦到宣曜独自忍受痛苦。为此,他不顾大哥和二哥的反对,拖着虚弱的身体四处找寻宣曜,他好想见宣曜一面,好想和对方说说话。
他好想听宣曜再对他说一次:“怎么,又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他找了很多地方,他找了好久终于找到这里,当他见到这座安静的宅院,他知道他这一次找对了。
延誉迈入院门,默默地打量四周,那个人曾经住在在这儿,空气里隐隐残留着稀薄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宣曜的气息。
他弯腰拾起那块没能雕刻结束的石头,他小心地拂去石头表面的尘土。石头的形状像极了一口井,延誉将石头握在手心,奈何他手心的温度无法捂热冰冷的石头。
延誉走过无人打理的庭院,他走进了屋。屋内的物品随意摆放着,屋主人显然走得十分匆忙,没来得及慢慢收拾,而这里已经很长的时间无人居住。
他整理好桌上的笔墨纸砚,而后,他行至书架旁,将各种书籍摆放整齐。这些书绝大部分是延誉爱看的书,他在家闲得无事时,就翻看书籍打发时间。
书架上,除了书还有一个木盒,盒里的瓷瓶放有一颗丹药。柜子里摆满衣衫,全是为延誉缝制的新衣。
延誉收拾好一切,他来到床边,两个枕头,一床锦被,花纹细节皆是延誉喜欢的。奈何被褥里早就没有对方的体温,仅剩被褥间些许浅淡气息,证明对方夜里在这儿入睡。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锦被:“宣曜,你在哪儿?”
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了?
无人回答他的问话,延誉躺在床内,他累了,走不动了,他决定留在这儿疗伤调养身体,同时留在这里等宣曜。既然是宣曜曾经生活的地方,说不定宣曜有一天会回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