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转醒时, 天色大亮,不知是还未暗去,还是已过了一夜, 又至白日。
他见姜无岐无半点动静, 轻轻地吻了吻姜无岐的唇瓣,又将脸埋在了姜无岐颈窝中。
片刻后,他又故意扯开姜无岐的衣襟咬了口藏匿于其中的左侧锁骨。
但姜无岐竟是还未醒来,他大着胆子,探出舌尖来,将一副锁骨舔舐得水光淋漓, 又将一只手潜入了姜无岐左侧衣袂中,如同抚琴一般,轻点着。
但奇怪的是姜无岐这左手上竟有些凹凸不平。
他撩起姜无岐的衣袂,细细端详,其上果然嵌着深浅不一的伤口。
姜无岐终是被酆如归的一番动作闹醒了,他见酆如归盯着他的左手不放,便抬手揉了揉酆如归发髻松散的后脑勺, 道:“贫道无事。”
酆如归双颊圆鼓, 气呼呼地瞪着姜无岐道:“我离开那日, 你这左手哪里有这许多的伤口,你且快些坦白, 勿要敷衍于我。”
姜无岐据实答道:“当时, 贫道一醒, 唯恐你那瘾发作, 便要去寻你……”
酆如归当即打断道:“我若是那瘾永不会发作,你便不会来寻我么?”
话音落地,他忐忑地等待着姜无岐的回答,听得姜无岐不假思索地道:“你那瘾若是永不会发作,贫道依旧会来寻你,贫道放心不下你。”
这便足够了,放心不下便足够了,酆如归不敢再逼问姜无岐,生怕得到他不愿听的答案。
姜无岐继续道:“未料想,贫道方走出斗室,却闻得大门被活物死命撞击着,响声刺耳,贫道一开门,俩白一黑三头野犬即刻扑了上来,又见一黄白野犬缠在从房中出来的云研膝盖上去一寸。
“贫道猜测,它们许是吃了那恶犬的尸身,才变作了那副模样,贫道斩杀四头野犬后,便为云研划出了一个结界,欲要去一探究竟,一出门,却见数不清的飞禽走兽流窜着,无一神志清醒,皆是发了疯,只知袭击活人,但其中有一小部分却不管身侧的活人,而是径直往‘珍宝馆’去了。
“贫道将毓秀镇六七百口人集中到了一大宅子中,布下结界,又赶去崔迎的坟冢,那恶犬的尸身果真被挖了出来,被吃得只余下只剩下零碎的骨头以及微不可见的腐肉,飞禽走兽感染了怨气才失去了神志,至于径直往‘珍宝馆’去的那些飞禽走兽应是最初吃下那恶犬尸身的缘故,体内的执念胜过了怨气。
“贫道唯恐云研有难,回了‘珍宝馆’,却见云研自己出了结界,直言要去救子恒的家人,贫道将他送去大宅子,接着将毓秀镇内感染了怨气的飞禽走兽斩杀干净,而后将周遭的山林检查了一番,末了将它们的尸身聚在一处烧尽,做了超度,又将大宅子的结界收起,才出发来寻你。”
酆如归踏月而行,途径崔迎的坟冢时,曾暗自羡慕那恶犬能陪在最为紧要之人的尸骨旁,却未想,那恶犬的尸身已被啃食大半了,死无全尸。
而他现下他正在最为紧要之人的怀中,一伸手便能触到最为紧要之人的肌肤,显然要较那恶犬幸运许多。
他又将姜无岐的衣袂撩至其肩头,俯下首去含住了一道还未生出血痂的伤口。
姜无岐突感痒意大作,但又怕酆如归自残,不敢有所抵抗,只得任凭酆如归舔舐。
酆如归口齿不清地道:“我那日不该走,我若是在你身畔,与你并肩作战,许你便不会受伤。”
姜无岐摇首道:“事发突然,你并非先知,不必自责。”
“我不必自责……我若是没有发现你身上的伤口,你便打算欺瞒于我么?”酆如归重重地咬了口姜无岐左手上的一块好肉,以牙齿研磨了数下,又衔在齿尖,怒目而视,“姜无岐,姜无岐,姜无岐……”
他一连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