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答道:“便在出口处,我与慧忻千百年来,等的是有修为的一活人与一鬼,她于我们并无用处。”
姜无岐与酆如归对视一眼,但因一盏茶将近,无暇犹疑,只得顺着那皇帝所指而去。
皇帝扫了姜无岐与酆如归的背影一眼,又垂下眼去,望住了慧忻。
慧忻又气又急,用手捶了皇帝数下,竟是抱住皇帝的腰身哭了出来。
皇帝抚摸着慧忻的发丝道:“我知你想帮我坐上皇帝之位,但慧忻,已过去千百年了,我们的国家或许早已作古了,纵使你与我出去了,又能如何?还是勿要祸害旁人了罢?我们便留在这儿罢,我陪着你,你陪着我。”
慧忻抬起双目来,哽咽着道:“但你已时日不多了。”
这招魂井底下俱是一片空茫,宛若人间热闹的场景,皆是由慧忻一手所造。
为的便是重现当年大隐王朝的盛世,以慰自己与皇帝。
“那你便陪我到生命的尽头罢。”皇帝将慧忻抱得更紧了些,一下一下地啄吻着慧忻的眉眼,“慧忻,你还记得我们初见之时么?”
慧忻勉强露出笑容来:“那时小僧不过一十五岁,你还小小僧一岁,你是那大隐王朝的庶出皇子,小僧则是随师傅来宫中祈雨的小和尚。初见你,宫人故意将你的饭食倒落在地,你缩在墙角用手抓着的饭食狼吞虎咽,小僧以为你是宫中内侍,心道这内侍当真可怜,便从师傅的饭食中偷了一个大白馒头与你,未料想,你却是将那大白馒头丢了,还要打小僧,小僧怕极了,拔腿便跑……”
皇帝打断道:“我怕你也是来欺负我的,那大白馒头中定然下了甚么古怪的药粉,才将大白馒头丢了,又出手打你,对不住了。”
“无妨。”慧忻抬首吻了吻皇帝的唇瓣,续道,“后来小僧仍是放心不下你,便又拿了大白馒头予你,还带了些糕点,你却是对小僧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觉察到皇帝在抚摸自己的双足,慧忻轻笑一声:“过了足有半月,你才接受了小僧的饭食——于你而言,应当算作施舍罢。再后来,你与小僧成了友人,小僧夸下海口要助你登基称帝,你取笑小僧是胡言乱语。一月又十八日后,小僧与师傅将要回山中去,出宫前,小僧的师傅偶尔瞧见了你,直言你有慧根,勤加修炼必当飞升成仙,经过陛下恩准,便将你带走了……”
皇帝接话道:“我成了师傅的俗家弟子,做了你的师弟,你我终日同进同出,我修炼没有你勤快,但不过一年修为便越过了你,你却从未嫉妒过我,更是每每为我解惑,只笑着道,待我飞升成仙,切勿忘了你。我们一道渡过了三十年的光阴,一日,父皇召我回京,临行前,我吻了你,见你没有拒绝,便顺势与你行了云雨。”
他垂目见慧忻面生羞怯,轻咬着慧忻的唇瓣道:“你当时为何不推开我?”
慧忻勾住皇帝的后颈,与皇帝唇齿交缠了一阵,才道:“小僧当时也想推开你,奈何双手无力推不开。”
皇帝狭促地笑道:“你早已有心于我,怎会有气力推开我?”
慧忻埋怨道:“所以你便愈加得寸进尺,小僧喊疼,你都不曾停下,折腾了小僧一夜才罢休。”
“一夜哪里够?若不是父皇召我,我定要折腾你三个昼夜。”皇帝的语气低沉了下去,“我回到了京中,未料,父皇却是听信谗言,生怕我修为大进之后会有谋朝篡位之心,立刻将我关押。其后京中流言四起,道我乃是妖怪之子,将会毁天灭世,我那时已对父皇绝望,方要逃出天牢,被父皇发现,父皇却挟持着我的母妃,逼我束手就擒,母妃生恐连累我,当场咬舌自尽,我痛苦难当之下,竟被父皇宠信的僧道镇入了一口井中。”
慧忻叹息着道:“小僧以为你沉迷于京中的温柔乡,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