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懒懒地倾斜着挂在天边, 海面上浮着一片金光, 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 倒映在蔚蓝澄澈的海水里,让人忍不住想要掬一捧水,看看是不是能将那些毫无警惕心的小鱼也给捞上来, 海床上的水藻和细沙乍眼望去仿佛伸手就能碰到。一条撑着白帆的小船缀在这块宁静而平和的蓝宝石上, 羽毛般轻轻飘动着。清咸的海风缓慢拂过额头,脸颊,鼻尖,在发丝间穿梭,轻柔得如同少女羞涩的吻。
“爱情是纯洁的泉水, 它从长着水芹和花草, 布满砂砾的河床动身,在每次泛滥中改变性质和外形, 或成小溪或成大河,最后奔流到汪洋大海中。”麦兰文突然说道,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眼望向不知名的远方,手里的鱼竿稳如泰山——她已经用这支鱼竿钓上来无数条鱼后又放掉了, “它宁静而美丽,恐怖而神秘。 ”
“我不知道你这么充满诗意?”艾琳盘腿坐在船前, 双腿上都裹着防水的布料, 用细细的绳子缠得紧紧的, 以免海水渗入, 防水布料外面是一双高筒靴, 依然套得纹丝合缝,她说着话,却没有抬头,更没有心情关注四周的夕阳美景,反而是眼神凝重地专注在自己手中的活计上——她握着一根魔文笔,另一只手上抱着一个水桶,小心翼翼地在水桶上描绘着银色的魔文,或许是有些紧张,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偶尔间歇的时候,能够看见握笔的那只手在轻轻地颤抖。
她认真的样子,使得船上的另一个人的眼睛都不会转了。
阿布拉克萨斯放轻了呼吸,“你可以歇一会。”
“啪——”
一声脆响突然响在艾琳脚边,艾琳手一抖,笔一歪,铁皮水桶立刻无声破碎,留下了一堆废铁片。
艾琳叹了口气,将它们扫到一边,拍拍腿站起来,“总归也不会更坏了?”这已经是她失败的第二个水桶了——这艘小船上只有3个水桶,在这个变形术不能使用的时刻,她得调整一下状态才能确保第三个水桶不会遭到同样破碎的命运。
揉了揉手腕,艾琳看向麦兰文,“你怎么了?”明明麦兰文是最为“外援”过来的,为什么比她和阿布拉克萨斯这两个“当事人”看起来更“激动”的样子?——先是莫名其妙地消极怠工拒绝画魔文偏要去钓鱼,而后又开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竟然开始抓鱼了!
——一尾通体发绿的海鱼在船舱中拼命地甩着尾巴。
“要不是遇到它,也许过不了今晚,我们就可以重归生命之树——也许我们的运气还没有坏到极点?”麦兰文终于收起鱼竿走了过来——看来她终于钓到了她想要的那一条,她说着,将那尾鱼从甲板上捡起来,另一只手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几乎没见到她怎么动作,那尾鱼就被剔除鳞片切成了薄薄的生鱼片。
晶莹剔透的鱼肉摊在麦兰文的手上——艾琳发现那条鱼竟然没有血也没有刺,甚至连它的肉也是和鳞片一模一样的绿色,和普通的鱼完全不一样,“这是什么?”
虽然心里好奇,但艾琳没有拒绝麦兰文的“好意”,她捡起一片鱼片放入口中,入口是极难形容的口感——仿佛一团黏腻腻的动物肝脏,带着一股海水的腥味,那片鱼肉就像活的一样,在她口中蠕动了几下,然后钻进了她的喉咙——自从血脉净化完成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类,更别说这种奇怪的食物了。
阿布拉克萨斯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看起来都快要吐了,可他显然注意到了艾琳的不适,第一时间将手边的水壶递给了她,“要不要压一下?”
“如果你们希望胃里生出一条鱼来,就尽管喝水吧。”麦兰文冷着脸说道,“看来你们的准备挺齐全——连这条救生船上也有淡水?”
“毕竟这是大海,”阿布拉克萨斯就像没有听出麦兰文语气中的嘲讽一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