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灵力汇聚于舌头乃至整个口腔,宋丸子直接把一勺的九凤砂放进了嘴里, 谢天谢地, 这次她终于真正尝到了九凤砂的味道
——微微有些酸, 像是……酸杏儿泡了水的味道。
“呕!”
背对着宋丸子被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修士催着干活儿, 听见宋丸子又吐了, 明宵的手上顿了一下。
“生了一张好皮子裹了一副懒骨头是吧?手不会动就剁了算了, 别跟我这儿装少爷!”
刘迷立着眉毛开口就骂,脸上凶得很, 只不过,她也没蠢到家, 这个叫小小的一看就很有身家,为了别让他一怒之下用法器把自己剁了,她到底没有像骂那些散修一样问候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外加祖宗十八代。
即使是这样, 也是明宵此生从未经历过的责骂, 他在心里默诵着《清净心经》,权当这人的言辞是让自己炼心修行, 可是这些年他被白凤涅火层层削减灵力, 身体越来越小, 心境也不复从前, 不管怎么诵经, 他心头的火都在隐隐烧着, 怎么也不能完全压下去。
就在这时,刘迷从他身边端着两个木盘子路过,他突然皱了一下鼻子。
第二日, 看着刘迷对明宵动辄责骂,很有些修士看不过眼去。
“宋道友,你这徒弟你也得管管啊。”一位常和宋丸子往来的体修如此说道。
白发小少年缩手缩脚地站在一边,还要被那跟他差不多高的女修士骂过来骂过去,着实让人觉得可怜,哎呀,白发揪揪都垂下去了。
面对这些话,宋丸子挂着一贯热络可亲的笑脸小声说道:“小小从小被家里娇惯坏了,这次他擅自从家里出来,害得她姐姐担惊受怕,险些折在了这苍梧,他却仍不知反省,只当自己已经是个修士,便有了通天倒海的本事,我有心让他多经历点儿挫折,才让徒弟带他做点小事,锤炼一下。”
女修士说得话句句在理,听得那心善的体修连连点头。
“我何尝不知道如此行事有越俎代庖之嫌,可他姐姐如今正伤着,还满心惦念着他,生怕他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就连凡人都知道惯子如杀子的道理,我那好友身在局中却只想恨不能为他扫平天下所有艰险,如此下去,我只怕他们姐弟二人越发生分了,只能自己出面当了这个坏人。”
这是何等的言辞恳切,何等的情谊深重?!
那修士再看看被刘迷骂作“懒鬼托生”的“小小”,像个小鹌鹑似的缩着肩膀,心中仍觉得不忍,却转过脸去,再没说什么。
宋道友的这一番心意,可万万不能被辜负了呀。
明宵道君假作被欺负的小可怜样子,本是想借了别人的手让刘迷再不敢为难自己了,却不成想宋丸子竟然来了唱念做打的全套本事,还给自己镀了一层的功德金光在身上。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宋丸子一行人每日且行且卖着各色灵食,为了让这苍梧的修士们好找些,她找了一张有破洞的羊皮,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味”字,每当开始卖灵食的时候就挂出来,权当是招揽生意的幡子。
大多数修士是“寻味而来”买了灵食就走,也有越来越多的修士是来了之后端着木碗吃吃喝喝,待到碗盘全清了才走。
端着碗吃东西的,排着队等着买东西的,人们聚在一块儿就开始聊了起来。
说的最多的还是后日的那“云水集”。
“听说他们这次抓了一只吼天狮,连海渊阁的人都想把它买回去炼器呢。”
“我本来存了点儿涂涂草,本想跟苍丹阁的人换些灵气丹,宋道友来了,光是一袋子云香豆都换够了我要的丹药,现在我跟人约好了进西苍梧寻宝,那点儿涂涂草我还是换个防身的法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