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就是三天。
太阳从云渊升起,行至中天,落入西极,她看着深深幽谷,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风起,细雪落,谷上是人间福地,谷下是无边地狱。
盐似的雪落在了宋丸子的身上,白雪满头,宛若霜发早生。
幽涧中有人攀着树藤来来去去,小小的人儿将手伸出洞穴,铁灰色的手上接到了细细的雪花,又有小脑袋探出来,仰望天空,看着雪,也看见了山谷上坐着的“雪人”,小孩儿招了招手,雪花落进了他的眼睛里,他揉了揉,从怀里掏出了红色的果子,又对那个“雪人”摇了摇。
女子眨了眨沾满雪粒的睫毛,缓缓地拿出了一支玉箫。
不含灵力的呜咽箫声在雪中响起,十丈之外,金不悦长老闭上眼睛,轻轻一声叹息。
有些人过得太苦了,才把一点甜当成了这一世所有的美好,有些人过得太明白了,才把别人的苦都记在了自己心里。
一曲终了,宋丸子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身边站了不少的幽涧中人,他们像猴子似的蹲着站着,看着宋丸子和她手里的玉箫。
从储物袋中掏出装着糖豆儿的纸包,一颗一颗地将他们分给这些人,整个纸包里空空如也,有个人吃完了糖还觉得不满足似的,用极渴望的目光看着这张带着糖味儿的纸,宋丸子把纸递出去,他欢天喜地地抱在怀里,单手挂着树藤跑远了。
“杀了她,我们、就没有甜了。”
这世上有太多比一点糖更好的东西,却没什么值得上让您舍命相护,欠下的这份债,我只能用很多的糖、很多的甜去一点点清算了。
分完了糖的宋丸子抬手招来大锅,纵身跳下山崖,金不悦长老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进了一处洞穴中,也跟了进去。
巨大的响动声在人们脚下响起,过了不到一刻就停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从山洞中走出来,身上沾了很多的尘土和碎石。
她带着一身的石毒气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了文黎面前,手中透明的刀刃架在文黎的脖子上:
“你能不能解开石毒?”
文黎很想冷冷地哼一声,可是看着她那只像是被雪洗过的清冷眼睛,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份怯意。
“你有心杀我,我杀你也是应有之意,之前不做是因为我懒,现在你不证明自己有用,我就杀了你。不管是什么材料,只要能给他们解了石毒,我都能给你弄来。”
几天前,宋丸子刚刚手刃了一个有金丹修为的修士,那“到晓”刀上似乎还带着残存的血气,和之前相同又不同了起来。
“你只说,能还是不能。”
刀刃缓缓往铁灰色的颈间送,皮肉破了,一点血沁了出来。
“用曼莎萝的花为主材可以制成一种□□,将石毒暂时逼出经脉……有了这一步,就可以试试将毒清掉。”
宋丸子手腕一转,把刀收了起来。
“那个人是叫‘柯’?姓,还是名?”
怨愤眼下任人宰割的自己,文黎冷笑道:“都是些连话都说不囫囵的,还分什么姓名?他本就是幽涧中颇有修为的一人,不像我等被封禁了大半修为,知道他叫柯,还是我与他有些来往,他才让我如此称呼。”
可终究是一个自己熟识的人,就这么死了,文黎的神色缓了一点,又说:“想要杀你那人必是落月宗之人乔装的,可惜你却毫无证据,落月宗里除了七百余种能让人调息养身的丹药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诡丹,那个人明明看起来只是个练气期,却有金丹修士之力,身上明显有石毒却不影响修为,必然是服了诡丹。”
金不悦查探过那人的身体,在一旁听了文黎的话,连连点头。
“若非诡丹之效,长生久弟子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