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钟敲响之后过了足足三个月,传说中的云渊大劫都没有来临,不少人议论纷纷,就连知道落月宗覆灭内情的几大宗门长老都不由得嘀咕:
“天道被困千年,敲响了镇魔钟莫不是只想告诉世人它回来了?”
凡人有句话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宋丸子在临照眼睁睁地看着不少修士都懈怠了下来,就连她的一些徒弟没日没夜地做着灵食到现在,修为低些的已经困乏到不行,修为高的在体力上还能撑着,到底也没了一开始的那个劲头儿。
这种事是管不过来的,倒是骆秋娘和鸾娘二人想了个法子,让食修们两班轮换,停人不停灶,又连着好几天奖励了一番量质皆优的厨子,借着众人之间比拼的气势,压过了隐隐的焦躁和不满。
“管人就像是理着线团,太紧了,看着线都利索着拉出来了,其实里头已经成了个死疙瘩,只得用剪子都剪了,那线团也就散了。要是太松了,线团根本解不开,只会越绕越大,怎么都用不了了。”
夜深人静,骆秋娘坐在灯光下面慢条斯理地飞针走线,嘴里如此说着。
坐在她旁边的鸾娘正在翻着花样子,一张张白鹤、芙蓉地看看过去,对着萤石的光比照了一张春燕衔枝的样子,笑着说:“也得看着线是什么样的线,要是有些线太糙了,还绞在别的线上,那还不如将它一剪子剪了痛快。”
站在屋外的宋丸子听见里面二人温言细语地说着驭人之术,心里默默为自己其他的徒弟叹了一声,才端着自己做好的点心走了进去。
“啸月峰有只玉毛羊生了崽,我跟他们说想要匀些羊奶过来,那群人可真不干脆,一点奶跟我扯皮了好几遍……都靠我用口水换回来个你们这么一口吃的,可别忘了了你们师父我的功劳。”
用口水换的,要不是师父手上的东西闻起来就带着一股动人的奶香气,光听这个说骆秋娘怕是都要吃不下去了。
看着木头小碗里白莹莹的一点东西,骆秋娘先问:“师父,师弟师妹他们有了么?”
宋丸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们两个人这也只有一小碗,要不是我还惦记着你们,还没走出厨房门口就被人抢光了,只有你天天还想着别人。”
刘迷爱吃甜的这个毛病真是改不了了,别人吃东西是饿虎扑食,她呢?
恶兔扑糖。
其实爱吃甜的又何止是她?食修里的有那么几个就是因为爱吃甜的才入道的,这甜之一味,对于很多人来说远不只是舌尖上的哪一点愉悦。
“要不是有师父想着我,我哪能有闲暇去想别人呐?”骆秋娘像个小姑娘似的乖巧笑着,从宋丸子的手里接过木碗。
宋丸子做的是糖蒸酥酪,将羊奶事先煮了,里面放了一把杏仁去膻气,煮开后再添些糖,过滤时候滤掉的奶皮子早被徒弟们偷走了,或是现场就吃了,或是晾干之后当个零嘴儿。等羊奶也温凉了,就在里面缓缓掺入米酒,三份奶一份酒,搅匀分到一个个小木碗里,上锅蒸上一刻,再让会结冰之术的徒弟们帮着把冻一下,那碗里的糖蒸酥酪立刻就凝住了,用小勺一点点挖着吃,别提有多美。
秋娘她们这里还有她师父的一点优待,甜滋滋的糖煮红豆放了一勺在酥酪上,红白相称,看着更秀气了,吃着也多了一番滋味。
吃完了这夜里的一份点心,秋娘拽着她师父,双手又在她的腰肩两处比划了一下。
“师父,你这是又瘦了。”
大部分体修从铸体到锻骨体型变化极大,宋丸子修炼的是长生久的行脉口诀,铸体期也没变的五大三粗,锻体之后哪怕吃了再多的灵食,还是越来越瘦,这些年骆秋娘给她做衣服,眼睁睁看着她的这比寻常女子高挑一截的身材,那腰身却从一尺九生生缩到了一尺七,这段日子东奔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