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女人,哭诉起来总是很好看的, 并非是容颜多么的动人, 而是她们的哭诉有着故事, 会忆昔思今, 将过往当作裹了糖的钢刀, 插在自己心里, 也插在别人心里。
宋丸子听得有点起劲儿。
尤其是当月兰姑娘说起这个叫江大成的男人曾经如何指天发誓说自己一生不辜负她的时候,宋丸子咽下嘴里的瓜子, 眼眶都有些发热。
誓言这种东西,人们都知道是假的, 可还是愿意相信。
“这一盒鲛珠是我们偶然得了离山上的明光石,在海市上与一个鲛人换来的,为了那几块明光石我被燕尾鹰抓伤了腿, 现在还有毒疤未去。”
月兰提起裙角让宋丸子看, 她穿的是花羊皮拼接而成的裙子,外面是皮的, 里面是毛的, 遮风避雪, 是北洲女子冬天最喜欢的款式, 只是这裙子里面有毛, 自然显得宽了, 有那爱美的女子就不穿裤子,只穿把裙子做长包了脚踝,再穿一双皮靴, 连透风都不怕了。
尤其是现在天气也转暖了,月兰这裙子里自然的空的,她穿的也不是皮靴,而是一双绣花鞋。
月兰提着裙子到小腿处,宋丸子果然看见了一处黑色的毒疤,看着有些年头了,旁边的肉却还是青紫色的。
除了伤疤之外,宋丸子还看见了她另一条腿脚踝上的青色图腾,像是条蛇盘曲在上面。
“月兰姑娘,你之前说你是从部落里出来的,我初到北洲,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北洲三部里的姑娘。”
见宋丸子的视线并不在自己的小腿上,月兰手指一松,羊毛裙的裙摆瞬间落了下去。
“是,我们部落的人少来外面,要不是见识少,我又怎么会被江大成的花言巧语所骗。”
说完,她头一低,眼泪又流了出来。
一把五香瓜子仁儿吃完了,又掏出一把,宋丸子问店主说:“月兰姑娘哭得这么伤心,江老板,您还要不要我的鱼骨了?”
看看月兰,江大成的脸上颇有些不忍和挣扎,最后还是咬着牙说:“我天赋平平,我妹妹却有成就金丹的资质,月兰,要是她成了金丹,我们又怎么会缺这一盒鲛珠?”
“呵?金丹!”女子收了泪水,冷笑一声,“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金丹修士的哥哥,也没指望过当个金丹修士的嫂嫂能多风光,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今天要是把鲛珠给了别人,我们就一拍两散吧。”
男人低着头,到底没说话。
用一双含泪的眼睛似恨似怨似绝望地看了男人一眼,月兰转头跑了出去。
江大成咬着牙,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手中拿着那盒鲛珠往宋丸子手上一放,说道:
“道友,让您看笑话了。”
“嗯。”宋丸子抬手把最后几枚瓜子仁儿放在嘴里,边嚼边说,“你这笑话还挺好笑的。”
她另一只手上,装着珠子的铁木盒子应声而碎,带着幽幽蓝光的珠子顷刻间落了一地,弹弹跳跳,沾惹尘埃。
见状,那老板身上一道白光闪过,整个人如同一道水影般就要消融在空气中,宋丸子手中星阵乍现,如同一张网将他笼罩在其中。
突然,察觉到什么异样的宋丸子灵识大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三寸长的小人儿,对他说说:
“东南三十丈,带我过去。”
呦头上的绿芽抖了抖,她的身影消失在店铺中,星网散去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纸人。
三十丈外,一个年轻女子眼前一闪,一个黑衣人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一阵大力破空而来,她根本不及抵挡,眼前一黑,已经倒在了地上。
年轻女子醒来的时候,她面前坐了一个黑衣独眼的干瘦女子和一个面容憨厚的年轻男子,还有一个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