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乎就类同所有遮盖雌虫身体的布片。即使昨晚雌虫明明也曾穿过,但因为它在雌虫身上逗留的时间太短,他竟然连颜色和长度都回忆不出来。
可却又不仅仅是昨晚,荒唐的两辈子,他又曾几何时挂心过这只雌虫的吃穿冷暖……恍惚中似乎有干涩的难以明说的情绪梗塞在喉咙口,令凯恩的神色看起来分外糟糕。
“抱歉,主人,道尔夫逾矩了。”雄虫长久的沉默与暗沉的脸色让道尔夫难免误会,他迅速以请罪的姿势双膝跪地。长久以来,成型的雌侍守则早就规定了雌侍的卑微,而雌虫的强悍又是几乎可以怀着虫蛋也能战斗的存在,区区冷暖,又何需特意在雄虫的面前提出来。
最重要的,他怎么就忽略了塞维斯大公厌恶雌虫的审美癖好,即使,大公对那枚虫蛋重视如斯。
“道尔夫。”
“在。”
“以后,这类事不用再请示我……”
“是,道尔夫明……”回答的话音未尽,他却因塞维斯大公接下来吐字清晰的下半句而震惊的抬头,几乎快怀疑起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一切就比照着雌君的待遇来。”
他听到雄虫低沉悦耳的嗓音,平静和缓的道出指示。道尔夫愣了,他几乎要忍不住违背他长久以来的精准的管家仪态来追问一句。但当惊讶的目光对上塞维斯大公俯视下来的深沉视线,道尔夫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他重新低下头,应声领命。
“是,主人。”
可是,雄虫的这句指令实在令道尔夫太惊讶了,惊讶到他虽然行为举止看起来一切如常,脑海里却始终循环着早晨的这一幕。他还试图去猜测塞维斯大公当时眼神中的深意,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忽略了蕴含其中的双关暗语。
这样的神情恍惚让他虽然在行为上,因具备了长久的行动惯性而并未出错,却仍然可在某些事务上窥见一斑。比如说他破天荒的反问了云墨一句几乎可算是废话的问句,又比如说他在走出卧室后才蓦然惊觉,他似乎把原本准备拿去训练室给大公的家居服,拿给了侍君……
完全是被脑袋中萦绕的‘雌君的待遇’几个字给绕糊涂了!侍君的家居服根本还没开始订制呢!
几乎想要狠狠拍击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尔夫又行动快于思考的一转身推门进了主卧。他在这一时刻几乎未曾考虑,他要怎样才能让侍君将穿上的家居服再脱下来,而不令对方觉得尴尬或者羞愤,尤其在他并没有备份的衣服的时候。
可当他想到这一点时,他已经打开了主卧大门。而后,他直接目击了某个怀着塞维斯大公极为看重的虫蛋的雌虫,那位即将享受雌君待遇的侍君,正一只脚跨在落地窗平台上,似乎正准备从三楼窗户跳下去。
道尔夫全身石化一般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再一次怀疑自己紧接着幻听之后是否又出现了幻觉。眼前的这只雌虫,真的是一年来那个个性沉闷,冷默淡定,一言一行严格遵循雌侍守则,任打任骂不吭一声,且还几乎让人挑不出半点错的侍君?
“道尔夫管家……”显然也完全没有料到道尔夫会去而复返,被抓了个现行的云墨一时有些讷讷无言。他只是情急之下想尽快赶去地下室阻止雄虫,所以在道尔夫管家还在门口的情况下,直接选择了最快捷的跳窗方式。
毕竟雌虫,背上天生的一双翅膀并非摆设。云墨自持三楼的高度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但现在,被管家抓了个现行……这就是大问题了!
“侍君,你要带着少主去哪里?”石化过后,道尔夫管家终于找回自己的腔调,他一板一眼的开口。
“我……,去……地下室。”云墨觉得有点背,为什么这明明正当的理由说出来总带点怪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