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蛮到了麦子家,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转头, 就看到麦子抱着非要帮忙拎的一大袋食物踉踉跄跄往这边走。
她只是笑着看, 没上去帮忙,麦子争气的把食物轻轻放在地上, 舒了口气,一副还好我没把东西摔坏的表情, 看的江阿蛮直揉他的脑袋。
过了年, 江阿蛮十五岁, 麦子九岁,但二人在同龄人中, 个子都算是矮的。相比较前者,麦子还算好的, 个子还在迅猛的蹭蹭蹭往上涨,江阿蛮就进展缓慢, 看得人着急。
她暗自在内心安抚自己, 没关系, 她这是大器晚成, 多催眠自己几次,心里就安稳了。当然, 催眠的次数多了,有时候, 她总会冒出自己无比高大的错觉来。
年三十, 刺进生产队家家户户烛光昏黄, 屋外偶有几处还薄有积雪,寒冷异常,屋内的人却笑容满面,嗅着从厨房里传出的肉味,只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
这个时间点,家里传出来大肉味,也不会有人关注,毕竟在这种日子里,挨家挨户几乎都做了肉,整个生产队上空都弥漫着一股肉香。
只不过,据说这些做了红烧肉或红烧鱼的人家,一般都是把这道菜放在中间,大家只能把饼子和高粱沾着炒过肉的油锅,盯一眼肉,吃两口饼子。
这肉菜是要放上好几天的,接下来会有亲戚和邻居相互拜年,关系亲近的会留下来吃饭,但也没有人会去碰主家的肉菜,直到拜年结束,才会自家人关起门来开动筷子。
江阿蛮自然不会这么做,肉菜做了一大锅红烧肉、一盘红烧鱼、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盘麻婆豆腐、一盘水煮肉片、一叠油焖大虾,素菜的一盘醋溜白菜和一盘爆炒茄子,以及一个冬瓜玉米排骨汤。
一共九个菜,寓意长长久久。
她手里有不少肉票,都是家里人省下自己的那份寄过来的,江阿蛮回寄了通过小猴子带着找到的不少山货、头狼送的不少猎物以及小过山风送的一些珍贵药材后,没地方用,就藏了起来。
红烧肉是用野兔肉做的,鱼和大虾是差点被人类抓到才发现生命可贵的蓝斑马带着抓到的,只有狮子头、水煮肉片和排骨是从县里买的。
而这个季节,在北方吃不上的蔬菜,南方却是不少,空气湿润,温度恰到好处,价格也不会贵的离奇,家家户户都吃得起蔬菜。
所以这么多菜,江阿蛮基本上只花了买豆腐、蔬菜和调味料的钱。而这些菜,按照这里的风俗,要吃上好几天才行。接下来几天,不能烤番薯,不能有做饭的油烟,但却可以煮饺子、煮汤圆。
菜做了不少,却只有她和麦子两个人吃,麦子偶尔想起刘德柱,眼中闪过黯然,但看到江阿蛮,黯然立刻被闪光褪.去。
江阿蛮倒是有些想念家人,想念不知情况的周英,她比别的知青回去的时间都要晚上好几天,过年还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火车上,跟一群陌生人一起度过。
江阿蛮说开饭,夹了第一筷,麦子才肯动筷子。
一桌子菜,最让他垂涎的便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他夹起里面最大的一块,高高兴兴的放到江阿蛮碗里:“姐姐,这个最好,你吃!”
江阿蛮垂眼看着那块肥的流油的五花肉,当着他的面笑着几口吞了进去,然后面部僵硬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番茄蛋汤,全部喝完,又吃了好几口饭,才把那种油腻减轻些许。
麦子从小到大看刘德柱的眼色生活,哪里看不出江阿蛮的勉强,他立马在心里翻出一个小本子,认认真真的记下姐姐疑似不愛吃红烧肉。
每每的吃上一餐可以说是全公社最了不得的晚餐后,今晚的重头戏之一——压岁钱来了。
以前在江家过年的时候,江爸江妈从来不会因为两个哥哥是男孩子而多给点,也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