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家势好,自己却不受父母重视,「自甘坠落」的浪荡子。见到贾赦被撞,他们倒是很是担心,全是自愿甚至领着亲兵来这间医馆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贾敛双眼黝黑发沉的盯着他。
那纨绔被贾敛看得心里发慌,但记得贾赦跟他吹嘘他这个本朝第一好弟弟是何等的与他亲近,自觉自己跟贾赦关系这么好,而且他父亲是正三品威卫大将军赵锋,贾敛总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事的。
想是这样想,但赵仁杰还是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液,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才小心翼翼的道:「其…其实…我我…我都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我们几个在风满楼喝完酒出来,准备各自回家,正好见到对面有人卖一担子冰糖葫芦。也不知道为什么,恩侯兄让我们等他一等,就要去买下人家一担子冰糖葫芦。」他越说越顺畅,甚至有点困惑地侧头,不解的道:「从前都不见恩侯兄喜欢吃这些酸死人的吃食的。」
贾敛咬紧牙关,他自然知道为什么贾赦会无端端去买冰糖葫芦,全是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吃冰糖葫芦。然而,冰糖葫芦性酸,多吃无益,老祖母张氏在生时,往往禁止他吃的。贾赦这个傻孩子就偷偷出府替他买了,用手帕裹好放在怀里,然后一路奔跑回家,气喘吁吁又自以为没有被人发现的,把下人都赶出房间,再悄悄地把已经黏糊成一团儿的冰糖葫芦递给自己,让自己快点吃下去,他则坐在厢房门口帮忙打掩护。
说来也是好笑,贾敛一年到头有大半时间都不在荣国府里,将在外,君命尚有不受之理,老祖母就是再禁止他,又能管得到他多少。更不好说,御膳房的御厨被疼孩子的周文帝和东厂厂公戴权不住地督促,而精研冰糖葫芦。小小的一道小吃被他们玩出各种新花样,什么桔子冰糖葫芦、蜜枣冰糖葫芦的,咬起来是咯嘣脆,完全不粘牙,贾敛根本就不愁没有上好的冰糖葫芦吃。但每一次,他都会扬起大大的笑脸接过贾赦手中那枝从大街上买回来粗糙又粘糊糊的冰糖葫芦,一口又一口,无比珍惜地吃下肚子里,因为他吃的是贾赦的那份心意。
稍一停顿后,赵仁杰就继续说下去:「恩侯兄和那小贩说好价钱,想让小贩挑着担子回府的时候,就被一匹马冲过去撞飞了。」
「依我看,那人一定是故意的。」说罢他还肯定的点点头。
贾敛冷冷的道:「说!」
「当时我看见恩侯兄已经躲闪,可那人还是纵马撞了上去。而且,我看到那人用布蒙了面。撞完了之后,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这不是故意是什么?说不定是恩侯兄平日在外面跟人争执,惹下仇怨……」
此时,老大夫已经施针完毕,抹过汗水后就由药童搀扶下,站了起来。
「大夫,我家哥哥伤势如何?」贾敛顾不得什么,心急如焚地问。
「情况还可,幸好及时送来医馆,要是再缓上半刻钟那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了。」老大夫见惯了病人家属紧张的神情,不急不忙的道。
「肋骨断了四条,其中一条差点插入肺脏,腿骨也断了,不过已经扶正,用木板固定住。这位公子底子好,也年轻,好好养着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倒地时他脑部受到重击,老夫刚刚替他施针清理脑部的血块,但尚未清楚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要等他醒回来才知道。」
听得老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贾敛总算安下心,但听得脑部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心又立时提起,一身噬人的气势爆发开来。
那几个只懂喝几杯小酒,玩女人的纨绔哪受得着贾敛天生的凶煞之气及杀人无数炼就的杀伐之气,全身瘫软在医馆一角。
「你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吗?」贾敛死死的瞧着赵仁杰,大有他一说不记得就要手撕了他的样子。
「那…那人用布蒙了面…但我记得他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