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赦走到对面买一担子冰糖葫芦的时候, 风满楼上可是两双眼睛正通红的盯着他的身影。
「这就是毁了你的贾家子的兄长, 看看人家多么的春风得意!不过也是的, 他弟弟立下大功,听说皇上还会把他晋为将军,这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能得个军侯的位置玩玩呢!」公孙续讽刺的道。
「你闭嘴!」温盛吉用力捏着酒壶, 额上一条条青筋涨了出来,不住地抽动。
公孙续假装无奈的道:「呵!温少爷,我也不过是在说真话,你又何必动气呢?」
「滚!」温盛吉的胸腔充满了怒气, 从牙里挤出一声。
「自己终身仕途无望,名声尽毁,连累家族。仇人却步步高升, 名扬天下, 鸡犬皆仙。啧啧啧!温少爷啊!我真是替你可怜啊!」公孙续继续挑起温盛吉的怒火。
「滚!滚啊!我叫你滚啊!滚出去!」温盛吉的声音由低到高, 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拳头在桌子上捶得呯呯作响。
公孙续见得火喉差不多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撇下一句:「面对仇人却什么都不敢做。温盛吉, 我看不起你!」转身就走。
温盛吉拿起酒壶就往墙上扔去, 碎片满地皆是。
「胡二!你死了去哪?胡二!」他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声。
「少爷!」胡二刚上完茅厕, 听得自家少爷大喊, 忙小跑进来。
温盛吉一把拉下他的头,指着对面正傻乐着买冰糖葫芦的贾赦,小声交代。
「看清楚了没有?」
「少爷,都看清楚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
「少爷放心,小人明白!」
温盛吉盯着贾赦的眼神透出一抹疯狂之色。
殊不知,风满楼作为周文帝所有、东厂管理,负责探听各方情报的酒楼,可是有番子专门藏在暗间偷听这群达官贵人的对话。
纵然这里不是东厂,没有那些专门铸造的刑具,不能施以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这些招牌本领,但是东厂想要让一个人说真话,可不用计较什么,就地取材也可以。
胡二见势不妙,跪下磕头道:「别!别!公公不要用刑,小人招!小人愿招!」想来有自家主人的威名护着,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但那领头的东厂领班却摇头道:「没用过刑的犯人,掌班是不会听他们话的。」示意番子们把胡二压到椅子上。
向小药童借了几张桑皮纸后,东厂领班揭起一张,盖在胡二脸上。又拿起随身水壶含了一口水,使劲一喷,喷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胡二脸上。领班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胡二吸不过气来,起先还不住地挣扎,但其余番子紧紧捉着他的四肢和头颅,不让他挣扎开来。用到第五张,胡二开始不动了。
那领班走上前去,在心里默数了几下后,就一下子把那五张叠在一起,快已干燥的桑皮纸揭开,其余番子也松开对胡二的掣肘。
「呼呼呼……」胡二一接触到新鲜空气,连忙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气。
领班细细检视那五张桑皮纸制成,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见得完好无缺,天.衣无缝,才满意地一笑。
这项「贴加官」刑罚一向是用在那些嘴硬又不能上刑,以免留下痕迹的文官身上的,用来对付一个小小贱民真的是大材小用,不过制成的面具也是一样的完美。
领班含笑的把面具妥善收好后,才张着一把尖细的声音,和善的道:「究竟是谁让你蓄意纵马撞向贾家大爷的?」
胡二回想起刚才那濒死窒息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