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五指,紧握了双拳。
傅行勋……他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当着自己的面,让一个女人住到他的院中。
这是第一次,也必须是最后一次。
她决不能允许他的世界再有其他的女人踏足,哪怕是他的妹妹,也绝对不行!
萧筠几乎扭曲了面容,紧握的双拳、紧咬的牙关,都是被她死死压住的恨意。
而另一边,阮幼梨跟在傅行勋的身后,一蹦一蹦的步子分外愉悦。
“我说你……”走在前面的傅行勋蓦然停顿了脚步,让阮幼梨猝不及防地就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
“嘶……”阮幼梨捂住鼻尖,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这疼意,她清亮的眸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泪意,愈显得她的眼眸灵动漂亮,好似剔透琉璃。
“你走路就不能看着点儿?”傅行勋也疼,后背疼。
他转过身去看她,心中一阵感叹,天晓得傅清沅变胖之后连攻击力也强了这么多!
要不是顾着形象,他着实想将手绕到背后去,也学她那样用手揉揉受疼的地方。
阮幼梨被他这样一凶,不免有些讷讷,她睁了一双蒙蒙泪眼看他,一时间竟愣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样的一副模样委屈又可怜,倒将傅行勋满心的怨怼给堵上了。
他伸出去指向她的手指几番颤动,终究又收了回去。
“下次小心点儿。”连语气也软了许多。
阮幼梨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我就没在你们家见过你这么傻的。”傅行勋忍不住轻声喟叹了一句。
不过话一出,他便愣住了,分外想回到上一刻,将这句话收回。
但阮幼梨是真的傻,竟没将他的这句话听到耳中。
她仍旧垂眸看着自己绣鞋顶端的明润珍珠,眼睫覆下的一片阴翳染上了几分她的委屈怅然。
傅行勋见着她这幅模样,试探地伸手,近乎轻触地碰了碰她肩膀处的衣角。
“走了。”
然而阮幼梨却毫无反应。
傅行勋犹疑了好一阵子,才终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伸手牵过她垂下的广袖一角,在她的身前引她前行。
这下,阮幼梨总算跟上来了。
两人就维持着这么个怪异的姿势,扭扭捏捏回了院中。
一到空旷的院中,傅行勋便忙不迭地松开了她的袖角,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她几步。
“早些回屋歇着罢。”留下这么句话,他再不做停留,折身往自己的屋返回了。
被丢在原地的阮幼梨看着他逐渐湮没在夜色中的身影,登时皱了整张脸。
元郎他已经不是那个她认识的元郎了!
她认识的那个元郎!温柔!体贴!绝对的名士之风!
可是现在……
阮幼梨做西子捧心状,心痛如绞。
现在的这个元郎,不仅不温柔体贴,还凶她!
想想傅行勋方才凶巴巴的模样,阮幼梨就觉心寒。
她气鼓鼓地跺了跺脚,也转过身去,和傅行勋背道而驰。
“砰——”
沉寂的夜里,两道关门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将这份静谧打破,在凉如水的夜中漾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阮幼梨回到了屋子,让绮云为她上了药,清凉的膏药敷在伤口上,才缓去了她的些微疼痛。
可敷药过后,她在这个夜晚依旧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她的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傅行勋凶她的模样,还有他先前对自己的种种劣迹。
在她还是阮家小娘子的时候,傅行勋于她从来都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流名士,风度娴雅,落落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