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似初升朝阳。
他勾了唇角,浅笑的弧度,竟是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得到。
“你到底有没有事啊?”阮幼梨围绕他转了几个圈圈,想要从他的身上寻出几分端倪来。
傅行勋被她端详得浑身不自在,广袖一拂,便负手身后。
他背脊挺直,答得中气十足:“自然没事。”
小小的几个刺客,还能耐他如何?
他回得笃定,再则,阮幼梨确是没在他的身上,瞧出半分虚弱。
她嗯了一声,颔首出声:“究竟是谁对你下的手?”
傅行勋折身返到坐榻前,盘膝而坐,掀眸看她,反问道:“你说呢?”
“萧家?”阮幼梨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但联想到先前的萧筠之事,她的心里有了底。
“萧立杨。”声色淡淡,语气笃定。
傅行勋颔首,确定了她的言语:“萧立杨有一夫人,他待夫人若掌中至宝,分外恩宠,但是红颜多薄命,他们二人,成亲不过两三载,那女子便因病去世,留下了独女萧筠。”
“萧立杨倒也是至情之人,夫人逝后,未曾再娶,而是将他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萧筠的身上,将萧筠视为至宝。”
他说的是当年旧事,只言片语间,阮幼梨就明晰了其中缘由。
“所以,萧筠才恃宠而骄,成了蛮横无理的性子。所以,萧筠逝后,萧立杨怒不可遏,将缘由归罪于武毅侯府,而后布下两场暗杀,想要除掉你,为萧筠复仇。”
傅行勋听了她的分析,赞赏地点点头:“确是如此,萧立杨鲁莽冲撞,倒是给我们,落下了萧家的把柄。”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阮幼梨也行到他的身侧,大大咧咧地坐下,而后将手肘放在案上,扬脸看他。
傅行勋侧眸而视,与她相对,唇角轻扬,笑道:“自然是……去抓住那把柄。”
废话。
阮幼梨翻成死鱼眼,愤愤地抓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去。
她明明是想知道,要怎么将萧立杨的事和黎明坤联系起来好不好?
她吃糕点的时候,微微鼓了腮,嘟起嘴的模样着实可人。
这般模样,让傅行勋也对眼前的糕点起了兴趣。
剔透的水晶龙凤糕呈花状环形摆开,绽放在瓷白的盆上,隐隐送来几分甜糯的气息。
傅行勋伸手捻了一块,凑到眼前细细端详。
水晶龙凤糕是由糯米制成,其上龙凤呈祥,纹理清晰,剔透的晶莹中缀上几点枣红,精美得难以下口。
傅行勋再次看了眼旁侧的阮幼梨,才对手中的米糕下了口。
她那般大快朵颐,味道应是不差罢。
果不其然,入口的滋味顺滑细嫩,甜糯松软,香氛漫散,怡口舒心。
阮幼梨见他和自己抢吃食,忙是伸手拿糕点,把自己的嘴里塞得满满的。
“少吃点。”傅行勋见不惯她的这般做派,伸手扒上微凉的盆壁,将瓷盆往他的方向拉了拉。
但动作过后,他又愣住了。
他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人争这些?
然而阮幼梨已是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并嗤之以鼻:“豁,幼齿。”因为嘴里满塞糕点,她鄙视得口齿不清。
傅行勋不敢说话,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吃米糕的动作依旧优雅。
外表虽淡定,内心却狂躁。
真是后悔得想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