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擦过窗际,透过窗棂, 翻飞而入, 柔和地覆在榻上之人的眼睑, 将她唤醒。
阮幼梨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她是侧身而睡的,因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守在床前, 笼罩于光影中傅行勋。
他欹靠在床畔,抱臂胸.前, 哪怕是睡着, 背脊也依旧挺直,若雪中之松,自带风骨。
阮幼梨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竟是愣怔得嘴唇翕张。
两人相距不过一尺,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向他靠了几分。
距离被她拉得极近, 阮幼梨似乎都能去细数,他垂下的浓黑眼睫。
曦光覆在他的面上,浅浅勾勒出一层淡淡光影。
愈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干净, 似国手丹青所绘的惊世之姿。
阮幼梨看得他有些出神,竟是不自觉地伸了手, 抚上他的眉梢, 而后顺着丝绸般他的面颊, 寸寸移下,停在了他薄红的唇畔。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看?
恍然间,阮幼梨又忆起了以往痴恋他的时光。
年少时,总是恋美人皮囊,那个时候,她对他,只是一种单纯的迷恋,她就想多看他几眼,然后,便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后来,她得到新生,阴差阳错停在他的身边,因为心中的那道坎,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暗藏了几分对他的抗拒,直到知道他是她亲人的那一刻,她才放下了那些成见。
但是……她却又忽然得知,他并非她兄长。
阮幼梨回想起昨夜的种种,竟觉得那像是一场梦境般,异常地虚无缥缈,让她难以置信。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心中释然了许多。
可是,他若不是她兄长,她为何……又对他如此依赖呢?
指下的那寸肌肤分外柔软,阮幼梨竟是起了几分歹心,如那地痞流.氓般,揉了几番。
却不料,她探出的手指倏然被人擒在掌心,而那人也缓缓睁开了眼,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盯着她,近距离地将她的面容映的分明。
阮幼梨对上他的视线,呆愣了片刻,终是如火灼般,亟亟收回了手。
傅行勋为她的这一动作,挑了眉尾。
他出身行伍,行军多年,向来心带警惕,睡得不深,因此在她伸手抚上他的眉梢时,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眼而已。
他还真没料到,阮幼梨会在他熟睡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
面对他的探视,阮幼梨登时红了面颊,低垂了脑袋,羞窘得片语未道。
但傅行勋却是出声,将这份沉寂打破:“怎么?方才,你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了几分笑意,听得阮幼梨的双颊是愈发滚烫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床榻里边缩了一缩,不敢说话。
她这样一副小模样,让傅行勋唇畔的笑意,是愈深了。
终于,他忍不住别过眼去,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这声轻笑可把阮幼梨给刺激到了。
他他他、竟然在嘲笑她!
阮幼梨杏眸睖睁,愤愤转眼,无所畏惧地向他看去。
“我现在也大!”分外理直气壮。
但当傅行勋闻声,又转首对上她的眼时,阮幼梨却又禁不住地一阵瑟缩。
这般模样逗乐了傅行勋,嘴角的弧度是愈发上扬。
阮幼梨看着他,不悦地蹙了鼻子。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果然是假阿兄。”
闻声,傅行勋的笑意一滞,他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沉肃且认真。
“阿沅。”他唤,连音色中,也染了几分庄重。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