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礼。
因是过节,圣人的心情大好,坐定后,便出声免了众人的礼。
“都起罢!今日乞巧佳节,设的宫宴,所以也并非是朝堂之上,诸位大可随意些。”
话虽这么说,但席上的人却还是有所拘束,不似起始的惬意放松。
直到歌姬舞女入了殿,此时的沉闷才因此消散不少。
而阮幼梨也被眼前的歌舞吸引,对傅行勋情绪变化全然不觉。
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傅行勋暗自松了口气。
她怎么……就这般粗条?
连……方才的那事都未察觉?
他缓缓抬手,抚上耳廓,只觉那温软的触觉仍然残余,细细密密、丝丝缕缕地缠绕,怎样都隔离不开。
然后渗透他的血脉,融进他的心脏,让他心中的悸动,久久难息。
而阮幼梨……亦是如此。
她只是假装在看歌舞,而已。
琴音悠扬,仿若高山之上,潺潺淌下的流水,声声清越动听。而眼前的舞姬踏着音节,莲步轻移,藕臂张开,挥散水袖蹁跹,似绽开的牡丹,层层漾开,繁盛得炫目。
但阮幼梨,真的没听,真的没看。
左耳进右耳出,眼神涣散。
唯一残留于她脑海的,仅有方才的那一幕。
她竟然……亲了傅行勋的耳朵?
而且,他还脸红了?
阮幼梨闭了闭眼,心中又羞又恼。
她真的,很想好好做人。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然,也不是有意的。
可是,傅行勋他不知道啊!
万一他为此猜疑她,她又该如何是好啊?
虽然……她的确对他心怀不轨。
尽管那是以前。
阮幼梨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竟然做出那下流之事,简直禽|兽。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打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眼神一转,便停到了高居宫宴的圣人旁边。
那里,是权势的顶峰。
萧廷辉几乎是紧挨着圣人而坐,所以离他们的距离,还是不算近,他举起杯盏,与高座之上的圣人谈笑风生。
而萧予峥身为他最得意的后辈,座次也很是靠前,然而从始至终,他都沉静地坐在一旁,淡漠得与此前的喧嚣繁盛格格不入。
阮幼梨拿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心里一松。
还好,萧家离他们离得远,不然,她得郁闷死。
毕竟,那可是他们的大敌。
正当她准备将视线收回时,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一点绝色。
正值韶龄的女子,端坐于圣人的旁侧。
孔雀蓝云绡襦裙,外罩同色的对襟大衫,云鬓如墨染,赤金累丝衔红宝石流苏的步摇坠于发间,并着两支小巧的殷红牡丹簪,与她的倾城之姿相映,明艳到炫目。
而阮幼梨也确实被惊艳,别开眼,有点不敢直视。
她微微侧了身,低声问旁边的傅行勋:“阿兄,那个女子……是谁呀?”
傅行勋在她的低语中找回了细微神思,应她:“萧淑妃,萧家的庶女。”
阮幼梨了然地颔首。
没想到,萧家还有这样的妙人。
只是……生在萧家,进了后宫,那便是萧家的一枚棋子,或者,是一把暗藏的利刃。
细思着其间种种,阮幼梨的心中有片刻愁闷。
多好的一个小娘子,就这么可惜了。
过于陷入自己的情绪中,以至于变故来临时,她全然不觉。
原本挥动长绫领舞于中间的那名女子,竟是踩着扬于半空的水袖,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