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地沐浴完后, 阮幼梨佯作不经意地问绮云:“我阿兄他……回来了吗?”
绮云分外实诚地摇头:“没有,奴婢守在外边,没有听到丝毫动静。”
阮幼梨在心中暗叹一声, 伸出手搭在她的发顶, 五指乱动, 揉乱了她的发鬓。
呵, 胆小如鼠傅行勋。
她在心里无情嘲笑着, 竟是将绮云当成了傅行勋,手下的动作,自然也没有留情。
一时不察,就扯到了绮云的头发。
绮云吃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声痛呼, 才将阮幼梨的神思拉了回来。
她也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忙是搭上另一只手, 轻轻为绮云揉着。
“对不起我的绮云小宝贝啊, 弄疼你了, 来, 我给你揉揉。”
起先,绮云还扭捏了一阵, 但阮幼梨却固执, 没让她挣脱得开。
所以到最后,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受住了。
阮幼梨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 绮云说了好几次没事了, 她还是不停手。
直到更声响起, 阮幼梨才就此罢手,颓靡地回屋歇息。
可是没有等到傅行勋归来,躺在榻上,她也依旧是辗转难眠。
完了,傅行勋该不会被她吓到,不敢回来了罢?
想到这个可能,阮幼梨的心里生了几分歉然。
真是可怜,要让傅行勋露宿街头了。
阮幼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一声叹息,散在了凉如水的夜色之中,成了一片虚无。
但很可惜,傅行勋并没有。
圣人留他下来,协助杨朔调查这群刺客。
宫宴乱成一团,再进行不下去。
于是圣人便下令,让各家大臣出宫回府。
没有了那些闲杂人等,傅行勋与杨朔很快就找到了蛛丝马迹。
领舞的那个舞姬肩胛上,刺了一个纹身。
那繁复的纹样,与先前的黎家标识,一模一样。
傅行勋与杨朔并不相熟,所以在发觉这一点后,对视一眼,未做任何交流,便向圣人禀报了此事。
“回禀陛下,这些刺客,恐怕与黎家有关。”杨朔抱拳胸口,朗声道。
闻言,圣人揉了揉眉心,道:“黎家可真是够厉害的,就算是被处决了,也没个安生。”
“宫中戒备森严,凡入宫者,皆要接受层层检验,而这些黎氏旧部既然能避过这些检验,混到宫里,恐怕……是有内应。”杨朔微微垂首,陈述道。
萧廷辉道是担忧圣人安危,并未先行离去,而是留在了宫中,一直候在圣人身后。
此刻听了杨朔之言,他也出声插了一嘴:“陛下,臣以为,杨将军所言,句句在理。”
圣人点点头,问:“那你们的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杨朔顿了顿,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傅行勋。
犹疑过后,他终是拱手,道:“既然能帮这些刺客蒙混过关,那想必这幕后之人,身份也不会太简单。而今夜入宫参宴之人,皆是位高权重的臣子,臣认为,那幕后之人,定是在今日的席上 。”
圣人轻轻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主子在,那这些刺客定然不会贸然行事,凡事种种,皆要听从主子的暗示与命令。据臣所见,那个领舞者死前,是扑在了武毅侯的身前。”杨朔直了腰杆,一番话下来,有理有据,就这样将嫌疑引到了傅行勋身上。
傅行勋长眉微蹙,薄唇翕动,正欲言语,却不料一侧的萧廷辉出了声,将他未出的话打断:“杨将军这一番话有失偏颇!”
为他的这一句话,傅行勋不解挑眉,眸底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