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我将小娘子给骗走了。”小士兵躬身站在傅行勋的身前,如实禀告道。
傅行勋的心底有几分疑虑, 他带了几分不确定,再次问他:“你确定……看见她走远了?”
小士兵坚定颔首。
但傅行勋的心里却是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轻易罢手,所以,哪怕得了小士兵的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轻易下了山。
万一在路上再撞见他, 他可就没法子躲了。
傅行勋微微垂了眼睫, 紧抿唇线, 连下颔的线条被他绷得紧直。
他稳如山地坐在道边巨石上,打算静待一阵, 再回军中, 继续操练。
可是, 躲了这一时, 他又能彻底逃脱吗?
傅行勋闭了闭眼,从胸腔中溢出一声喟叹。
恍然间, 昨日发生的种种, 又清晰异常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他缓缓抬手,以指抵唇。
直到现在,他仿佛还记得她的滋味。
和着梅子酒的甘醇清甜, 似上好的丝绸般细腻柔滑, 却又似轻羽般柔和娇软。
让他欲罢不能, 轻易便迷了他的心智。
回想起昨日的疯狂, 傅行勋禁不住长吐一口气,双眼紧闭,竖手合十,将指尖抵在了额心。
正当他沉浸于一阵愁闷时,耳畔炸开一声惊呼:“傅行勋——!”
哪怕慌乱惊惧到声线发颤,他还是立马将其辨认了出来。
阮幼梨,她果然还没走!
傅行勋倏然起身,阔步下山,往声音的源头奔去。
行动时,衣袂带风,翩飞而起,似展翅欲起的鹰。
这山中有猛兽,身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不敢乱闯。
他还真是没料到,她的胆子这么大,敢贸然闯进来。
傅行勋紧抿了唇线,真恨不得立马奔到她身前,为她抵挡住一切。
他走的很快滴,以至于小士兵完全跟不上,险些打滑,被脚下石子绊倒了去。
小士兵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模样,心底七上八下的。
完了,他可是亲口给侯爷说了,小娘子被他给骗走了。
可结果,小娘子不仅没走,还跟他闯进了这山中。
独身一人的娇弱女子,如何能面对这山中的豺狼猛兽啊?
而且看当下的境况,小娘子定当是遇见了什么。
要小娘子遭遇不测,他可就完了。
小士兵一阵摇头晃脑,心中又惊又悔。
幸好,等他们亟亟赶到时,阮幼梨尚还安好。
她躲到巨石后,怯怯地探出半边脑袋,看着道上的那条青蛇,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快要哭了。
而青蛇也吐了吐蛇信,抬身与她对视,既不离去,也不攻击。
傅行勋见到眼前情形,暗自松了口气。
因为那蛇无毒无害,又未伤到阮幼梨,所以他直接拾起道边树枝,将那蛇挑起,一把扔远了。
阮幼梨生平最惧这类滑腻腻冰凉凉的动物了,所以见那蛇没了踪迹,顿时腿软地瘫倒在地。
傅行勋下意识地想起将她扶起,可恍然间,昨日的种种情形又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登时顿在原地,没再上前半步。
阮幼梨缓过神来,一抬首便见着他的愣怔模样。
她禁不住愣怔了。
他居然!站在原地!根本没想过来扶起她!安慰她也没有!
阮幼梨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呵,男人。
昨天醉后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今天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竟还对她这么冷漠。
阮幼梨一惊一气,浑身都失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