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她有那种冲动?
阮幼梨也是个想得开的人,经这日的交谈后,心中开阔了许多。
她觉得傅行勋说得不错,既然上天让她重新来过,那就是别有用意。若重复了前世的命运,那这一遭重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现在和当初的情形,已经相差许多了。
上辈子,傅行勋是她的求而不得。
到现在,傅行勋是她的触手可及。
阮幼梨突然对这反复无常的命运,心怀感谢。
虽然……阮家依旧是重蹈覆辙,但避不过的,无法挽回的,谁也无可奈何。
只愿来生,阮毅光夫妇,能喜乐无忧、一世安稳。
到来世,她再做他们的亲生女儿,用一生去侍奉偿还。
阮幼梨双手合十置于下颔处,紧闭了双眼,为阮家祈祷。
“阿沅?”正此时,男子的声音将她骤然打断。
阮幼梨为此一怔,循着声音,侧首看了过去。
冗长回廊的另一边,天光透过交错枝叶,影影绰绰地落在他身上,将他笼罩。
光影之中,青年身姿颀长,被一身雨过天青色澜袍衬得玉竹般挺立,一截雪白衬领微微露出,愈显得他肤色白净,翩翩如玉。
是李成衍。
阮幼梨许久未曾见到他,不由一笑,向他兴奋地挥了挥手,蹦跶着唤道:“阿衍。”
李成衍见她的精力如此充沛,料她是恢复康健,也由心轻笑,阔步向她行来。
但停在她的身前,李成衍还是忍不住出声问她,确认一番:“身子可大好了?”
阮幼梨长长叹道:“都吃了那么久的药了,能不好吗?你看,我现在的身体可好了!”说完,还在他的面前转了好几个圈。
当她旋到身后时,不知是眼前晕眩还是如何,竟是在身后瞥见了傅行勋。
阮幼梨骤然一愣,停下了动作。
再定睛一看,果真是他。
起先,傅行勋见他们二人靠得如此之近、阮幼梨还对除他之外的男人笑得如此开怀,胸口滞闷、怏怏不乐的。
可当阮幼梨折身过来看见他,如飞蝶般翩飞于他身前时,他眼角眉梢和唇角的笑意,是如何也掩不住了。
“傅……阿兄你怎么也来了?”阮幼梨提着裙摆凑到他跟前,问。
顾及李成衍在不远处看着,傅行勋掩唇清咳,敛了笑意,才佯作正经地说道:“和延平王约好,到此议事。”
阮幼梨紧紧地盯着他,道:“我也要听。”
傅行勋斜睨她一眼,瞥见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时,到底心软,同意了:“嗯。”
李成衍见阮幼梨欢喜地跑过去,又笑意盈盈地揽着傅行勋的胳膊过来,微不可查地蹙了眉。
他说:“萧予峥的事情,有点眉目了。”
傅行勋闻言,眼神骤然变得冷冽,他紧紧盯着李成衍,示意他说下去。
“萧予峥的生母,那个胡姬,是被萧廷辉杀的。”
“被认领回萧家的萧予峥终日受人欺负,是其庶姐萧成意、如今的萧贵妃护他,才让他活到成年。”
可后来,萧成意又被萧廷辉当作棋子,送进了深宫。
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但复杂就复杂在,萧廷辉如此对萧予峥,萧予峥竟还尽职尽忠地为他办事。
阮幼梨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突然插了一句话:“萧廷辉……莫不是控制住萧贵妃,才让萧予峥束手就擒的?”
她可不认为,萧廷辉是什么良善之辈。
萧予峥那样卓然出尘、清心寡欲的人既然能被萧廷辉给控制,那就不该是被简单威胁,或是被威逼利诱,而是……被卡住了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