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幼梨醒来的时候, 已然在屋内的床榻上了。
而身旁也再无傅行勋身影。
侧躺在榻上, 迷茫半晌后,阮幼梨才惊醒般地从榻上坐起,亟亟掀开被子下床。
“绮云绮云,快来帮我收拾一下!”一边慌忙唤着, 阮幼梨一边在衣柜里翻出了今日要穿的衣衫。
好在绮云也是个动作麻利的, 很快就伺候她收拾完毕。
但匆匆忙忙中到底有几分马虎,行到门口的阮幼梨又突然顿住脚步,倒退回来, 对铜镜理了理额前碎发,又才慌忙出了门。
“我阿兄他走了多久了?”阮幼梨提起裙摆,风风火火地往武毅侯府的大门口行去,于风中问道。
绮云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回答道:“侯爷他还没走呢。”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 阮幼梨停下了脚步, 顿在门口。
她愣了愣,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呢。
正当她往返回去寻他时,却正见到走廊的另一方,一身甲胄的青年男子阔步而来,一手扶剑,一手捧盔,英姿勃发, 若青松修竹的濯濯挺秀。
阮幼梨见状, 登时愣怔在原地。
她没再上前, 只待他行到身边。
将是别离,却相对无言。
阮幼梨扬首看他,莫名地眼睛发酸。
外边有万千的将士在等他,傅行勋根本停留不了太久。
他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终是微勾唇角,低沉道出了声:“待我归来。”
说完,他便错过她肩头,头也不回地离去。
阮幼梨随他回首,定定地看着,终是对他的背影唤出了声:“阿兄!”
话音落下的这一刻,傅行勋的身形也是一顿。
“你可一定要安然归来啊!”想到他将是离去,赴往那危险的境地,阮幼梨就是忧心不止,连脱口的声音,也微微发颤。
傅行勋没有说话,只背对着她沉默举起一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挥。
是告别,也是无声的应诺。
定当,无恙归来。
下一刻,他便提脚离去,脊背挺直,巍巍玉山的挺峻。
阮幼梨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颗心也缓缓沉到底,落寞一片。
她缓缓抬起手,覆于心口处,想要压下那如波涛腾起的担忧。
他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阮幼梨闭了闭眼,于心底无声祈祷。
傅行勋走后的好几天里,阮幼梨的心里一直都定不下来。
整日颓靡地待在武毅侯府中,连大门都没踏出过。
绮云见她这般闷闷不乐,心底也生了几分担忧。
她劝道:“小娘子可不能这样一阵闷着啊,该出去走走才是。”
阮幼梨深深吸了口气,只闷闷应她:“不想出去。”
如今,阮家已经不在了,延平王也忙得脱不开身。
她着实没有任何的去处。
况且,直到现在,傅行勋也没有传回一丝半点的消息,她放心不下,自然无心外出游玩。
绮云见她如此固执,也不再相劝,轻叹一声后,无奈离去。
可傅行勋的消息还没等到,危险就已经悄然潜伏到他们的身边。
一.夜之间,萧廷辉带着突厥精兵闯入长安城中,迅速地将整个宫城控制。
当阮幼梨得知这个消息时,武毅侯府上下,已经被萧廷辉的人掌控,乱成了一片。
惜命者收拾了东西,各自逃命,忠诚者仍留于府中,虽惶恐,却依然坚守。
武毅侯府是萧廷辉的政敌,萧廷辉自然不会善待他们。
但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