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一阵剧烈波荡。
下一刻,面前的草人仿佛突然拥有了生命, 形貌逐渐逼真, 五官也变得立体, 赫然就是徒齐的长相。
小木人高高兴兴地落到草人身旁, 抬手比了比, 仰头朝谢嘉树笑道:“他比我还矮诶!”
谢嘉树扶额。
徒齐不知怎么眼前一花,就突兀来到这陌生地方,眼前的谢嘉树更是化作巨人俯视着他, 令他望而生畏。又听到身畔小人洋洋自得的话语,整个人一咽, 脸色顿时青白交加。
他深吸一口气,厉声责问谢嘉树:“谢嘉树, 你要对我做什么?你难道要对上忠顺王府不成?”
话语中浓浓的威胁之意扑面而来, 谢嘉树却不置可否:“我与忠顺王府素无瓜葛,忠顺王世子不是照样针对我?”
徒齐见他神情怡然,并不将忠顺王府放在眼里,反而慢慢冷静下来, 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谢世子说笑了,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我众目睽睽被你掳来,等他们告知了父王, 你恐怕不好交代吧?”
小木人闻言, 目瞪口呆:“哇, 你好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简直厚颜无耻!”
徒齐眯眼扫向身边的小木人,心中怒火翻涌。
谢嘉树开门见山地问:“你在帮西北王世子报仇?你们还有什么其它目的?”
徒齐见谢嘉树始终不为所动,心中冷笑,皮笑肉不笑地挑衅:“目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仰慕林、颜二位姑娘美貌,不过存了偷香窃玉之心,谢世子应该深有体会……”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人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徒齐魂魄一阵动荡,全身仿佛被割裂一般剧痛,他挣扎着抬眸看向谢嘉树,就见那云淡风轻的少年面色已彻底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
徒齐心中涌上一丝快意,边笑边咳,目中满是兴奋:“怎么,戳到你的痛脚了?哈哈哈哈……原来光风霁月的谢世子,是个喜欢勾搭大家闺秀的好色之徒!我真的好奇,林姑娘和颜姑娘,哪个滋味更好?”
小木人从未见过谢嘉树神情如此恐怖,感受到空气中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氛,吓得躲到角落,不敢出声。
谢嘉树眸光冷厉,一字一顿道:“不知死活!”
徒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未知力量卷起身体,整个人飞上高空,然后失重,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下又一下,几乎将他摔烂。
徒齐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咬着牙嘶声道:“你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谢嘉树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那你就去死吧。”
话落,形似真人的徒齐渐渐变得枯败,一点一点恢复粗糙的草人模样,他面目扭曲,死死瞪着谢嘉树:“你敢!”
下一刻,草人蓦地从中间散开,依附在内的徒齐灵魂随之裂成两半,缓缓消失。
室内一片寂静。
许久,小木人飞出来,愣愣地问:“他……他死了吗?”
谢嘉树淡淡道:“他的灵魂裂成两半回到身体,虽可支撑身体不死,却会神志不清,痴痴呆呆,也算死了吧。”
……
颜府。
颜夫人未料到女儿会突然昏迷,气息微弱地躺在榻上。经她严厉逼问,丫鬟才战战兢兢禀明诗会那日,颜如就曾昏迷过一次。
颜夫人当下甩了丫鬟一巴掌,气的浑身颤抖。
她坐回床畔,望着颜如手臂上的纹身,心痛如绞。女儿好好地待在深闺中,怎么会沾惹上这种邪祟?
她突然回过头,目光冰冷地盯视着丫鬟,低声逼问:“诗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确定如儿晕倒前,林姑娘什么都没有对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