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了硬是无人敢嫁,陈荣轩却是自个儿拒了好些说亲的人,这番实在是巧了,也很难不让人多想。
只是宋瑜记得上一辈子,陈荣轩是在他嫡亲大哥战死沙场之际不久才成了亲,对象却是一个七品小官之女,门不当户不对。
“若是心有所属,即便身份有碍,但你是幼子,夫人也不是宗妇,想来你母亲也不会反对的。”宋瑜劝道,如今成婚可比以后要容易些吧。
陈荣轩闻言一愣,垂眸笑了笑,“我确实该好好想想。”
再说了两句话,便有驿使抬了水在门外躬身禀报道:“小的为大人送水。”
宋瑜挑了挑眉,微笑着侧了头看向江余。
江余也抬头往外头看去,在宋瑜看过来之时有些局促地垂了头,轻声道:“公子恕罪,小...小的以为公子沿途劳顿,必是想要先行沐浴,这才叫了水。”
少年垂着头,脸上带着拘谨。
这幅样子倒是许久不曾看到了,还有这个自称,即便才跟着宋瑜之时,他也从未自称“小的”。
宋瑜原本勾起的唇角慢慢放平,自从离了大同府,江余平时的举动可是越发的有卓承兴的影子。
倒不是说接人待物上,只是对这宋瑜的态度上,虽从来不会违背他的命令,言行举止却透着亲近,而比之卓承兴,江余还多了一份心,万事都以宋瑜为先,既单纯又真诚。
如今这般样子,倒与宋瑜将他捡回去之初有些相像。
这么一会,可是发生什么事儿?
宋瑜沉思,随口对门口驿使道:“送进来吧。”
陈荣轩目光在宋瑜脸上扫过,又再一次如不经意般扫过恭敬地侍立在一旁的少年,笑道:“即如此,我便先告辞,晚些再来找怀瑾喝酒,我车中可是有一壶邵南来的好酒。”
宋瑜笑着应了。
卓承兴左右瞧了瞧,也拱了手赶紧溜了。
驿使将里间的木桶加满水便也退了下去,顺手还将房门关了起来。
江余垂了头上前替宋瑜宽衣。
环了宋瑜的腰际为他解腰带之时,宋瑜低缓的声音懒懒地从他头顶上传来,“为何不高兴?”
宋瑜性子冷漠,但是江余这段日子的作为,他却着实放在了心里。
他将之归咎于年纪大了,容易心软,且容易对江余这般惹人疼爱孩子心软,对于江余总是比旁人多了耐心与喜爱,不然又如何会让江余与他同吃同睡。
不久前还把一双桃花眼儿弯成月牙状得意朝他叽叽喳喳的孩子突然便不高兴了,宋瑜总是要问问的。
江余此时的双手还环在宋瑜腰际,闻言便突然僵住了动作。
慢慢地抬头看来宋瑜一眼。
宋瑜此时的表情是温和的,看向江余的眼神也异常包容,江余甚至从他那双狭长的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要说江余此时的心情,确实异常复杂,只是为何这般复杂他还要多想想。
一路下来,宋瑜的性格江余也知道了几分,能让万事不上心的人这般关爱,要说不高兴那却是假的。
江余慢慢收拢手臂,垂下了头。
解开的腰带从宋瑜腰部松落,顺着衣摆落在了地上。
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少年,宋瑜有些不解的皱了眉,这是...在与他撒娇?
他老人家虽说一把年纪了,却着实没有应付过这般情况。
弟妹便不说了,着实轮不着他抱,而他虽爱圈养戏子优伶,喜爱的却是清俊的男子,那些个□□的妖妖娆娆的小戏们,他不过摆着好看罢了,并不会与他们亲近,而几个有对他有意的男子却也不会做出这般行为。
一时间宋瑜竟是不知该如何应付。
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