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变回了本体,蜷缩着身子,躺在毛垫上。
夜色已晚,困意沉重。
他的眼皮不停地耷拉下来,却又不停地强撑着睁开。
就这样来回了数十次,沈西终是不敌连日来的疲惫与睡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黑暗中,熟悉的记忆纷至沓来,裹挟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孤寂。
“嗷呜……”
“呜……”
低低的梦呓携带着哀求,听上去弱小无助。
只是在这狭小的隔间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他的低弱哀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墙上的小窗透进白光。
毛垫上的狗子才艰难睁眼,“嗷。”
很快地,就化成了人形。
沈西起身站立,双腿却一阵发软,往后跌撞在了墙壁上,引起些许声响。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不其然,皆是冷汗。
“……又是这样。”沈西想起梦中的情形,伸手捂了捂脸。
他默默站立了许久,才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映着他的身影,原本光彩熠熠的双眸如今却透出止不住的疲惫,了然失色。眼下的乌青一天比一天厚重,就连皮肤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自从岳君明的案子破除后,已经整整七天了。
从第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天都会重复上演的残酷而真实的梦魇。
只要一旦入睡,他就被锁进了那座巨大的监狱,四周都是斑驳可怖的记忆碎片,不可分割的痛苦和恐惧将他牢牢固定,挣脱不得。
沈西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努力想办法克服。
但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挡。
睡眠质量大幅度地降低,让沈西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茶饭不思,就连性格都变得暴躁起来。昨天,一向好脾气的他还和旁人起了口角。
沈西深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干脆闭门关店。
可这恶梦的影响力,显然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
***
沈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喝着。
他眉头紧皱,脑中一直在考虑这事,“找宗队问问?”
不出一秒,他就自我否定了,“万一是我的原因怎么办?还是别麻烦宗队了?”
正当沈西万分苦恼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沈西一见是熟人,立刻就将电话接了起来,“喂!流火!”
“西西呀,你今晚有没有空?”流火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听上去乐呵呵的。
流火是沈西少有的朋友,沈西对他很重视,他强打着精神回复道。
“怎么了?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你还以为我们每次找你,都是要办案子呀?”流火调侃了一句,“你之前不是帮我们破了两个案子吗?所以傅局出面,说是要请你吃饭。而且……”
流火停了停,声音突然降了不少,“而且,我们要把聚餐办在宗队家。是傅局出的主意,你先别告诉宗队。晚上有空的话,你直接来就好!就我们四人,没有外人。”
一听见‘宗队’两字,沈西总算是来了精神。
也好,趁着今晚的见面,把这事和宗队讲讲。
“好的,我会准时去的!”
“今晚六点哦!我会让傅局多给你准备肉食的!”
连日来的阴郁心情终于消散了些许,沈西笑道,“好的,要很多!”
“肯定的!”
和流火挂了电话,沈西这才定了心神,他将自己收拾干净,出门吃早饭去了。
***
晚上六点整。
沈西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