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暗,像是永远的失去了太阳,即便是没有云的白天,也只剩下让人窒息的灰暗。霍格沃茨就在这灰暗中静静伫立,像是最安全的堡垒,也像一只阴森的怪兽。德拉科站在这只怪兽头顶,手里的山楂木魔杖指着邓布利多。
老校长没有动,就这么被指着,比起担心魔咒,更像怕刺激到他,让他在过于激烈的颤抖中奔溃。
“孩子,把魔杖放下。”德拉科听到邓布利多这么说,也听到自己的抽泣声。他似乎在自己身体里,面对邓布利多平静到可恶的脸,又似乎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着自己双眼中不肯滑落的眼泪。
他把魔杖握紧了些,依旧指着邓布利多,却满脑子浑浑噩噩,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校长看着他,半月形的眼镜后面是审视的目光:“马尔福,你不一是个刽子手,把魔杖放下。”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德拉科突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很多以前从没有注意过的东西,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低低的笑出声:“这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邓布利多面露疑惑:“什么?”
“我不是一个刽子手?不对,你只不过觉得我是个胆小鬼罢了。”
“马尔福……”
德拉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狠狠挥动魔杖,索命咒打中了邓布利多的胸口,直到死前,对方脸上依旧是恼人的平静。
就让这平静成为永恒吧,德拉科冷冷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转过身,却看到黑魔王就站在他身后,近的几乎就要贴到他身上。
黑暗中德拉科猛地坐起,张大嘴巴,却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喘息。房间里安安静静,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中可以看到伦敦夜晚的灯火通明。随便翻了几页的《高级草药[精编版]》倒扣在地上,应该是在睡着后被挤下去的。
他将书捡起来放回桌上,披了件晨衣下床,打开卧室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透进零星对面写字楼冰冷的白色灯光,也让半夜惊醒的德拉科慢慢平静下来。他往冰箱去的脚步走到一半停下,干脆转了个弯儿来到酒柜前,随便挑了瓶顺眼的。
“那对你来说太烈了。”
威廉的声音很轻,但突然出现还是把德拉科吓了一跳,差点把酒扔出去。
书桌上亮起一盏台灯,威廉站起身,朝这边走来,德拉科注意到他关上抽屉的小动作,忍不住问:“在看那封信?”
威廉没有回答,到吧台里调了杯sidecar放在案上,德拉科只能把酒放回柜子,跟着过来。
“睡不着?”威廉问。
德拉科耸耸肩,端起酒杯试了一口,酸甜,挺清爽的。
威廉又给自己倒了杯朗姆,问道:“梦见什么了?”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邓布利多。梦见我杀了他,然后黑魔王要杀了我。”
威廉笑笑:“知道我第一次用索命咒之后梦到什么了吗?”
德拉科挑起眉:“什么?”
“艾玛·席勒女士,我的母亲。”威廉目光有些飘忽,像是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梦:“我梦见我们正在新奥尔良的公寓,她带回来一个玩具魔杖,告诉我那是父亲送的,可我一点都不喜欢,玩具魔杖已经有好几个了。”
德拉科笑起来,似乎不相信欧洲最神秘的黑巫师还有这样平凡的童年历史。
威廉无奈道:“是真事儿。”
“可为什么要梦见这个?”
威廉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几年后我拆了父亲的肋骨,给自己做了根真魔杖。”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喝着酒,过了一会儿,德拉科轻轻开口:“其实斯莱特林有不少人和我一样,从没杀过人。”他把空掉的酒杯推到威廉面前,等着第二杯:“文森特·克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