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是清胧拜师被拒之后的情景,他又双叒叕被拒绝了。
舒星弥不想和鸣威计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打不过他。
惹不起躲得起。
他本想跳到小溪里游走,奈何溪水太浅,这样跳下去绝对会一头撞在石头上。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自如地“行走”了。不要想着用双腿“走路”,想着“游”即可。
“哎,谁让你走了?”鸣威一个瞬移挡在舒星弥面前,眼神凶狠起来。
舒星弥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被施了定身法,他只能望着鸣威,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股绝望与无力盘旋在他的心底。
没有法力,就会落到如此任人鱼肉的境地。
鸣威见面前的鲛人果然毫无反抗之力,心头的暴虐之气更涨几分,抬掌便向舒星弥挥去——
舒星弥还是下意识往后一闪,本以为这一掌是挨定了,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解开,而鸣威反而定住了身形,惊恐地睁着双眼,不知发生了何事。
“谁?!”
鸣威到底还是比舒星弥强上一点,被施了定身法还能说话。
舒星弥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有什么人,而在西方的天上,高高的地方,漂浮着四个硕大的黑字:向他道歉。
鸣威见了那字,顿时吓得一激灵,早没了方才的嚣张模样,蔫蔫地对舒星弥不情不愿道:“对不住,是我口不择言。”
舒星弥只觉得鸣威欺软怕硬的嘴脸令人反胃。
他对着西方深深拜了拜:“多谢恩人搭救。”
日后拜得良师,学有所成,一定不会像今日这样受人欺辱。
*
过了月余,湮海龙宫举行宴会,遍邀四方仙人,这场宴会,实际上是一场宝物鉴赏交换的盛会。
舒星弥知道,他与玄异仙尊就是在这场宴会中相遇的。
宴嘛,总少不得歌舞,少不得美人,少不得琼浆玉露、锦食佳馔,少不得华丽炫目的食器,少不得推杯换盏的欢笑。
海中水晶宫,每一寸都涂满了“奢靡”的气味,摇摇欲滴。
龙王左搂右抱,他的八个儿女端坐席中,为他们各自的师父斟酒,都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仙人,在凡间都有庙宇香火供奉的。
舒星弥与众多仆人一起,端着金碧交错的酒盏和紫青的葡萄串,为来客布馔。
方才他看过客人的名簿,都是仙人的亲笔,“玄异仙尊”四个字与那日天空中浮现的“向他道歉”字体完全一致。
舒星弥跪坐下来,为玄异仙尊倒酒。
倒罢,他抬头看了面前的仙尊一眼。
正对上那男人的眼神。
心头一紧。
玄异仙尊望着他,面无表情,却十分自然,仿佛这个男人生来就没有任何表情,也不需要用表情来表达自己。他高兴了,悲伤了,发怒了,都无需让任何人知道。
他的服饰是在场所有仙人中最繁贵的,墨色与褐金相间的广袖深衣,暗绣明纹,像王。龙王在他面前,像黄鳝。
舒星弥看得有些呆了,这张脸,和裴欲完全一样,只是…他竟隐隐有些害怕。
人在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太多的人时,会不由得产生一种敬畏。
而且,玄异仙尊的眼神,有些不像人类,倒像是某种攻击性和占有欲极强的兽类,很傲,傲到极致反而冰冷,但在这冰冷之中,又蕴含着尖锐而滚烫的气场。
舒星弥曾以为他温文尔雅,或是清逸绝尘,或是世外高人…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一点都不沾边。
会不会是妖界闹翻了天的大妖精,实在降伏不了,被天帝招安过来的?……
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