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睿这几天都和老人一起睡的, 江悦庭即便再想抱着他哥睡也只能忍着。
温睿每天夜里都是把老人伺候睡了再洗澡睡觉,他轻手轻脚关上门, 一抬头就看见江悦庭站在客厅擦头发, 对方听到动静头也不抬问道:“你今天还和爷爷一起睡?”
“嗯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江悦庭心里就是不舒服,他都好久没抱他哥了。
温睿看着对方精壮的上身和结实的腹肌,心脏突然间狂跳了两下,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江悦庭正拿着毛巾擦头发没留意他的动作。
“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虽然还有一个月,但他想提前准备, 毕竟这是江悦庭十八岁的生日。
江悦庭沉默了会, 语气冷淡:“每年过生日你都这么问。”
“那你每次不都说没有。”
江悦庭低头擦着头发, 闷闷地说:“你知道我想什么,你给吗?”
温睿垂眸没说话。
江悦庭看他不悲不喜的模样,陡然间有种悲哀的感觉, 这个人可以无条件的爱他, 可偏偏不能喜欢他。
“哥, 你分得清你对我究竟是哪种喜欢吗?”
“重要吗?”温睿反问, 语气平静,“我和你在一起, 喜欢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江悦庭看着他, 良久以后点点头,是他钻死胡同里了, 他哥说得对, 无论他哥对他是亲情的爱还是爱情的爱, 他在他哥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人,他还想要什么呢?
“洗澡吧,我去书房看直播。至于礼物,你送什么我都喜欢。”江悦庭说着自顾自去了书房。
温睿在原地站了会才抬腿往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他手撑着白色的瓷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身形,隐隐约约露出光洁的后背和股沟。
他细细咀嚼着刚刚心剧烈跳动的滋味,颓然地将头枕在了白皙的手臂上,他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水,有些难受。
爱这种东西从来没个明确的界限,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江悦庭动心了。
是放任这种感情继续发酵,还是按耐住躁动就此止步,保持着如今暧昧的姿态,用“我还没想好”这种话搪塞对方,他真的不知道。
霍启鸣问他是不信任江悦庭还是对自己不自信。
都有。
他一直认为江悦庭喜欢他是因为对方感激他,再加上他的长年陪伴,让对方模糊了那种情感。
江悦庭问他,哥,你分得清是哪种喜欢吗?他也想问,那你呢?你真的分得清吗?
他一直在等,等江悦庭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心境会随着眼界的改变而改变。
万一有一天江悦庭遇到了更合适自己的人,那对方会不会幡然醒悟?浓烈的爱渐渐退却重新变成了兄弟之情。
倘若他现在无所保留地表达对江悦庭的爱意,到那时他对江悦庭而言不过是负担,倒不如假装没心没肺,给江悦庭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得过且过,真等到那天了,他倒可以装出舒了一口气的模样,庆幸对方终于回到了正轨,潇洒地祝他幸福,那样江悦庭就不必背一个薄情的罪,没有负担地离开他了。
不是他高尚,是他自私,与其苦苦哀求低到尘埃里倒不如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用那种骄傲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颗被扎得鲜血淋漓的心,好像那样被抛弃就不会显得太丢脸。
温睿叹了口气:“悦庭啊,我该怎么办?”
出了浴室,他站在外面的洗手台前洗脸刷牙。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抬头看着镜子里模糊的人影,伸手抹了抹镜子上的雾气,他细细地看着自己的眉眼,他比上辈子的自己年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