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瓷睡得迷迷糊糊的, 翻身想要抱一下宴柏深。
手在枕头边摸来摸去,没有摸到人。
人呢?
林苏瓷强撑着困倦揉了揉眼坐起来, 刚想喊柏深, 忽地瞳孔一缩。
似乎已经是黎明之际, 落地窗的窗帘并未全部拉上,留了一些缝隙,依稀是月牙色的天,带着静瑟夜中最早的一点路灯,照在窗外。
林苏瓷撑着软软的床垫茫然坐起身。
冷蓝调的房间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卧室,床头柜上一盏小台灯下,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林苏瓷光着脚下床, 拉开了房间门。
三楼只住着他, 父母都在二楼。林苏瓷光着脚转来转去, 手不断触摸墙壁。冰冷的触觉告诉他, 这不是梦境。
他回到现实了?
林苏瓷不知道怎么了, 怔怔的。
而这个时候,强烈的感情像是一缕一缕的丝线, 被抽走了。
黎明前的小别墅, 林苏瓷穿着白蓝病号服似的睡衣, 光着脚蜷缩在客厅沙发上, 发了几个小时的呆。
他开始在想,自己睡觉时做了什么梦, 为什么醒过来到处在找……哎?他在找什么?
林苏瓷记不太清了。那种浓烈的, 几乎是汹涌澎湃的感情, 悄悄藏了起来。
他眨了眨眼,觉着自己可能是回光返照。
病了太多年了,他可能早就该离开这个人世,一直挣扎活着,也许就是今天了。
林苏瓷捋了捋有些皱的睡衣,抱着膝盖静静等着他死亡之期。
清晨,林父林母起床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的把迷迷瞪瞪睡在沙发上的儿子送到医院,紧急检查了之后,林爸爸在医生面前用力一拍桌子,面目狰狞。
“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置信的茫然。
主治医生给林苏瓷看病多年,他也一脸茫然,把各项检查报告上的数据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最后颤巍巍对林爸爸说。
“您家儿子……痊愈了。”
天大的好消息差点没把林爸爸林妈妈砸晕,两口子在医生办公室抱头痛哭。
儿子从小就住院,每年都要收到病危通知,他们一直提着心,生怕什么时候就要送走孩子,多年来压抑的快抑郁了。
没想到一夜之间,儿子痊愈了!
这个医学上的奇迹给林苏瓷带来的撼动不大。
他每天都蹲在房间里,抱着一本书反反复复看。
他记性好像不太好,前一页看完,翻过去就忘了。
一本书翻得书页都烂了,林苏瓷都没有看到书里写的什么。
烦。
林苏瓷翻身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数羊。
他睡不着。
总觉着应该有个人抱着他睡。
可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人睡病床,什么时候有人陪他睡过呢。
真烦。
林苏瓷闭上眼,不知道翻滚了几个小时才睡着。
他病了多年,身体底子不太好,花费了半年时间养身体。林爸爸林妈妈寻思着儿子也病愈了,该送去上学了。
这么些年,林苏瓷一直是在学校里挂个名字,不至于没有学历。只不过一年到头也没有去过学校一次,是学校里一直的神秘学生。
如今马上十七岁,也该上高二的年纪了,林爸爸林妈妈不求孩子高考能考的怎么样,起码让儿子去感受一下高中氛围。
以后总是要重新步入正常社会的。
林苏瓷对此没有意见。
他几个补课老师填鸭式的把他生填了起来,入学考试的卷子不至于一片红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