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早已走开, 甘乐顿时就愣住了,他一头雾水地走到一面镜子旁,往后看了看, 划伤早已愈合如初, 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徐应秋几人纷纷把桶装水抬出来,黄燕也在打扫客厅,只有简源还站在原地发呆, 他不禁有些奇怪,“简源?”
简源低着头,“滴答”——, 泪珠子一滴一滴往地上砸,徐应秋一怔, 走过去声音放轻:“怎么了?”
他抬起头,淌着泪的脸满是茫然无助:“徐老师,我好像感染了……”
几个男孩立刻停住了手上的活, 徐应秋目光闪烁,“你受伤了?”
简源颤抖着伸出手臂, 内侧一条细小的划痕,已经隐隐发黑。
黄燕张大嘴巴,话还没出口, 眼泪已经先行流了下来。
徐应秋铁青着脸, “什么时候?”
简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三天前, 我开罐头划到了手。”
唐凯凯不可思议地低吼:“就因为这档子破事?”
众人实在无法接受,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 却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徐应秋没再说什么,他走上前,狠狠抱住了简源,简源先是一愣,随即反抱住徐应秋,埋首哭得更大声了。
“徐老师,我不想死,我想见我爸,见我妈……”
简源的手死死揪住徐应秋的衣服,就像一个生病无助的孩子,徐应秋就这么抱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漫天的悲伤笼罩着这个屋子,就像在演绎一出荒诞不经的恶作剧,却又被青春年华的生命渲染得真实而惨烈。
“在想什么?”
背后传来声音,徐应秋回头:“简源睡了?”
邱费泽“嗯”了一声,拿着几瓶啤酒走了过来。
“他想让我们把他锁起来,怕突然变异伤到人,但是我拒绝了。”
邱费泽向后仰头躺进了柔软的躺椅,轻轻说道:“只要他还是简源,我们就是同伴。”。
徐应秋眸里闪过一抹复杂,“他很好,可惜了。”
能有勇气踏出那一步,为自己争取生的希望,简源已经做到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接下来的路,不知道能走多远,如果哪一天我变异了,你可以亲手帮我解脱吗?”
徐应秋身体微微一震,看向邱费泽,他正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眼里充斥着不悔,还有他难以看懂的深沉。
“为什么?”他不禁脱口而出。
夕阳照映下,邱费泽的嘴角染上柔和的笑意,“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里,大约会是幸福的吧。”
徐应秋怔怔地看着他,好像……这个笑容,真的好像。
“徐老师!”
叫唤打断了两人之间,胶着而难以言喻的气氛,徐应秋缓过神来,“怎么了?”
黄燕面色难看:“我觉得你有必要下来看看。”
“什么时候发现的?”徐应秋表情凝重。
“就刚刚,一开始听到厨房有声响,我就去看了一下,刚好发现它咬破下水道的过滤网钻出来……”
地上一只肥硕的老鼠早已断了气,被棍棒打得血肉模糊,黑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邱费泽用棍子仔细翻了翻,就这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就连老鼠也会受到感染,我算知道,为什么病毒会扩散的这么快了。”徐应秋苦笑道。
“我去拿东西过来把下水道堵上。”
邱费泽不敢掉以轻心,尽可能把危险的萌芽一一掐灭,简源的前车之鉴已经给他们上了一门深刻的教训。
“徐老师,门口这辆车坐满人以后,食物和水根本带不了多少,为什么要把这些水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