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这一次来的声势浩大,七位爷来了三个,就连久不问庶务的朱家老太爷都到了。更是没给顾庸一点面子,直接去了孙女的闵行院。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朱老太爷在江南四府地位极高,又是顾庸的长辈,从来也只有别人拜见他的份。
朱仕蔺乡试后外出游学今日刚回到家,本应是夹道欢迎的待遇,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身上的衣袍都来不及换,就被自家母亲抓来当壮丁,想到义愤填膺的母亲,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被抢她母亲都不会如此激动,不过再对比一下自己的祖母,他觉得自家母亲这样挺好,起码算得上有勇有谋。
看到顾庸一行人从远处走来,朱仕蔺赶忙上前一步,呐,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我曾祖母听说我小姑姑今日惊马,导致早产,甚是担心,想着姑父远在京师,唯恐小姑姑出意外,硬是闹着要来看看才放心,我们做晚辈的也只有遵从不是。
您知道我朱家四世同堂,就小姑姑一个女孩子,在家里时我父亲叔伯都让着,没有受过一丝委屈,她由曾祖母亲自教养长大,自然多疼爱些。
时间紧急,都没有来得及知会贵府,还请顾爷爷顾奶奶您们多担待,晚辈在这里给顾爷爷顾奶奶赔罪了。”朱仕蔺拱手行礼赔罪,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快,才刚过志学年华的他为人处世已经自有一套章法。
安意荣看着眼前娓娓而谈的少年,眉宇中带着自信,言谈中透着矜贵,朱家第四代已经成长至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虽然现在的安意荣并没有把朱仕蔺放在眼里,不过这也不妨碍安意荣赞赏眼前的少年。
他更加确信,这一仗他必须赢才行,不仅是为了安抚表妹,也是为了自己和安家。表妹不放心过继安氏族中孩子,怕有异心,令他腹背受敌,就算是得罪娘家兄长,也在所不辞。这事儿怎么也不能在他这儿夭折。另外,他求请求到了岳父和姑母的面前,就是打定主意不回头的。
现在的他确实需要一个嫡长子,他安家五房子嗣皆艰难,仅有他一个独子,这上天赐予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他要往前走,要安府所有的资源都向他倾斜,前提就是他必须抢在各位继叔前有嫡长子。
安氏摆摆手,道:“也是我处事不妥,今日确实慌乱,出了那种意外,整个府上兵荒马乱,没来得及通知亲家老夫人,累她担心。麟儿出生后,又有杂事缠身,一直竟忘了这事儿,回头老身该亲自向朱老夫人赔罪才是。”
“顾奶奶说笑,您管家事儿忙,疏忽也正常。曾祖母、祖母和母亲正在小姑姑处说话,曾祖父和各位叔叔应该已经在正厅恭候了。”说着,朱仕蔺把顾庸和安氏一行人,让进了闵行院。
朱仕蔺没想到安意荣也在,他觉得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这位江南年少成名,拜师陇仲先生,与顾家大郎齐名的的江南才子,可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他外放江南已经三年,依照安阁老的权势,今年夏定能回京述职,肯定还要升一升的。
徐氏坐在自家女儿床前,听着女儿说事情的原委,心中的怒火冉冉升起,女儿生产女婿不在身边就算了,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你还小吗?当着你女儿的面儿,不说解决问题,我看你是看你闺女还不够上火。”朱老夫人沈氏看完自己的重外孙,两个小家伙睡得很熟,看着就让人欢喜。谁知进门就看见自家儿媳一脸怒火在自家孙女面前义愤填膺,忍不住出声教训,本来这次来,她就不想知会她,可她到底是孙女的母亲。人倒是不坏,就是性子让人不敢恭维,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弄得,年岁越长,越是处处流露出暴发户的性子。
徐氏悻悻的敛去脸上的怒火,在整个朱家,她最是怕婆婆,婆婆的话她一直都当圣旨来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