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试卷,鹿汀又发作了。
一开始像一只蚂蚁在慢慢地爬,渐渐地,那只蚂蚁找来了他的朋友们,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她右手上开起了party!
鹿汀想起校医生的话,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讲台上。
乙醛和乙酸乙酯完全燃烧时消耗的氧气量相等吗?
联合制碱法与氨碱法相比,优点是什么?
苯乙烯和氢气,能发生加成反应生成已基环己烷吗?
不行不行,她已经无法思考了。
现在的她,就想挠一挠痒痒,只挠一下就好……
她心一横,在右手上痛快地抓起来,果然舒服了。
这动静引起了旁边的人注意。程澈回过头来,看着她挠痒痒的手,顿了顿,问了句,“医生不是说不能抓?”
鹿汀一滞,呆呆地看着他。回想起上午程澈站在医务室外的场景,原来里面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可是……我忍不住。”
程澈看了她一会儿,没再吱声,转过头继续认真听课。
鹿汀回味着他最后意味深长的眼神,默默地想,自己是又一次被同桌嫌弃了吗?
不得不说,医生的话是对的。
皮肤上的小疹子不能去抓,感染和受伤什么的是其次,关键的问题是,越抓越痒。
越抓越痒,越痒越抓。
到了下课时间,鹿汀已经彻底沉沦在了这个恶性循环里。
她决定放弃治疗了。
旁边的程澈一早就不见了人影。平日里,除非老师找或者有重要的事,他很少会离开座位。鹿汀萎靡地伏在桌上,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只觉得时间越发煎熬了起来。
程澈确实是有事。
下课一铃刚响,他便出了教室,直奔食堂旁的小卖部。
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少/妇,见程澈来买过几次饮料,对他的印象很深。她笑眯眯的,也没等他发问,便从冷柜里拿了瓶芬达递到他面前。
程澈看了眼水,动作一顿。
“同学,”老板娘道,“三块五。”
程澈拿起水瓶,放在手心里感受了一会儿,问,“还有更冰的吗?”
“更冰就冻上了。”老板娘道,“我们这里没有。”
平日来买水的都是一些想喝饮料解渴的学生,冻住的并不实用。
“其它冻饮呢?”
“冰激凌可不可以?”老板娘往他身后看了眼,“在那个冰柜里面。”
“冰激凌太容易化了。”
老板娘打量着面前这位俊秀少年,以前每次来都是寡言少语的,突然间话多了几句,却尽是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程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有冰果冻吗?”
老板娘笑,“只有不冰的。”
“那算了,谢谢。”
程澈说完,走出了小卖部。
转而去了趟操场后边的便利店,得到的是类似的答案。最后,犹豫了一会儿,程澈从操场后边的小树林矮墙翻了出去,终于在两百米开外的小学附近买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回到教室的时候,自习课已经过了一大半。
鹿汀一点写作业的心思都没有,恹恹地趴在桌上,时不时挠一挠发痒的右手。
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她抬起头。
此时,程澈站在座位前,一脸风尘仆仆。
清爽的短发被汗湿了,帅气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汗滴,他看着鹿汀,眼神深不见底。隐隐约约地,可以感受到那剧烈运动后的低声喘息。
鹿汀无精打采地回望着,也不知道这位神秘兮兮的同桌刚才干嘛去了。
安静的间隙里,程澈突然将一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