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为由,只让厨子给每人备上两大杯蜜水。
在陆辞看来,若摄入热量高、需肠胃卖力消化的食物,则会分去供给大脑的血液,不如只摄入糖分,给予大脑充足的能量,也更利于思考 。
其他人自是对这背后道理一无所知,只出于对陆辞一贯的信任,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安排。
连还在云里雾里的柳七,都被强势又自然的陆辞给一路牵着鼻子,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模拟考这步。
待真正坐在案前,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以朱说给他出的这题做策论了,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最初的目的。
不对不对,自己分明是要去探望虫娘来着!
柳七瞪着纸上命题,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是走,还是留?
他若借由尿遁,偷溜出去,守在门口虎视眈眈的那些健仆定会立马向摅羽弟通风报信,没准还会当场阻拦住他;且他今日还运气不好,与总是做事一板一眼、无比认真的朱说结为了一组,怕是很快就会被心怀警惕的对方察觉,而不像粗枝大叶的钟元那般好糊弄……
柳七纠结了好一阵后,还是决定随便写点什么交差,省得摅羽弟和朱弟之后要联手找他麻烦。
至于去寻虫娘的话……
柳七犹不死心地翻了翻陆辞发得人手一份的时间表,最后决定,就在晚膳后的半个时辰的散步空隙里,光明正大地去。
其他几人虽都习惯性地跟在陆辞身后,陆辞却从未说过,他们必须跟着他走的。
那自己另走一道,届时稍微晚些回来,故意错过夜间‘自习’,陆辞定然也奈何他不得。
柳七想好之后,心情就变得松快起来,稍加思索,就开始提笔狂书……
三个时辰一晃而过,不管写没写完,众人都重新聚在厅里,一边等着晚膳传来,一边检阅彼此写的文章。
陆辞考虑到文人间难免有着商业互吹的毛病,又因太过相熟,关系太好,而难以下狠嘴批评,就特意准备了一张供参考的评分标准,让人一一核对完了,最后进行发挥。
其中需要检查的,就包括最基础、却也是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最容易出现的丢分项:涂抹和不考犯,错题漏题偏题离题,错韵落韵缺韵,少字和注疏准确性等等。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朱说,在看到柳七这份充满敷衍意味的答卷时,面色就渐渐变得乌云密布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曾通过省试、诗赋才律甚为闻名的柳七,在备考时的练习大作里,竟还能出现形同玩笑的词句——‘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
意思上大家都懂,倒无大的差错。
可在一篇正经说事论理的文章,□□得跟词句游戏一般,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他紧紧地拧着眉,一边挨字挨句地读着,一边毫不留情地用红笔进行着批注。
哪怕他一声未吭,自知写了些什么的柳七,就已心虚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强定了定心神,不经意地抬了抬眼,就正巧对上陆辞若有所思的目光。
柳七:“…………”
心里那股徘徊不去的不祥预感,就更浓重了。
陆辞却似对此一无所察,笑眯眯地冲柳七点了点头,就继续批阅钟元那错漏百出的卷子了。
跟柳七心不在焉下一挥而就的那篇策论不同,总一丝不苟地跟着陆辞的话行动的朱说,显然无比珍惜这样互相改卷、以求进步的机会。
对柳七随口提取的命题,他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去对待的,且他极擅长吸纳错误和总结教训,即便是在陆辞有意缩短的时间限制内,难免仓促紧张,他也尤其注重韵脚,几乎不犯不考和涂抹问题。
柳七读着读着,莫名就感到几分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