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类,把绝版书全挪到容易搬运的一层去;更没有人在纷乱开始的那一瞬,就立刻挺身而出,以强势的命令镇压场面……
尽管院士还尽忠职守地大声呐喊着,让吏人抢救书籍,直到目前所搬出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当陆辞赶到后,就看到这么一幕。
尽管知道局势并不乐观,但陆辞还是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镇定自若地加入了救书的队列中。
二馆院士还惊诧于集贤院里的人怎丢下自己馆里的藏书不管、却跑来这帮忙时,就已被陆辞毫不客气地夺去了指挥权。
陆辞平日对他们固然尊重有加,但关键时刻,却是毫不手软。
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救下尽可能地多的书,将损失降到最低去。
既然他们做不好,他又有信心,那此时此刻,就绝不是按辈分和资历进行谦让的时候。
至于刚还跟着陆辞,救出了集贤院里的那批书的吏人们,也是一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他们一来有了相关经验,二来信服于陆辞这一主心骨,三来是……毕竟自家馆里的藏书已救好了,彻底没了会被怪罪的心理负担,因此精神气貌上,就比难掩慌乱的另两馆人好上整整一大截。
就在陆辞明显越权的强势镇压下,被轻松夺去话语权的那几院士的震惊姑且不论,其他分属三馆之人,竟是空前的万众一心,奋力抢救起馆中书籍来。
当不久之后,熊熊火势烧过隔在崇文院和荣王府间的朝元门和两大藏库,凶狠地朝着崇文院扑来时,三馆中的藏书竟已被救出大半,人员也尽数及时撤离了。
馆职官吏忙得满头大汗,还被熏得灰头土脸,此刻形象全无地躺在火势蔓延不到的安全地方,心情却不是一般的好。
毕竟就在身边的,是他们奋力救出的藏书。
包括被陆辞越权插手的另两馆院士在内,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也跟他们一样半躺半坐在地上,却流露出一种潇洒好看的慵懒感的陆辞,心情很是复杂。
陆辞浑然不顾他们如何作想,只怎么舒服怎么坐,如释重负地想,终于他妈的完事了。
在将崇文院无情吞噬后,这场大火虽被引入宫中的水源隔绝,未继续往外扩散,但即便是有诸班军校奋力扑救的情况下,还是持续燃烧了将近六个时辰。
彻底成了一片灰烬的荣王府自不必说,遭到连累的左藏库和内藏库,也是损失惨重。
乍然听到难以计数的财帛被烧得精光的噩耗,赵恒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一下撞到滚烫的香炉上。
即便被大惊失色的内侍们及时扶住了,他也还是大口喘气,心如刀绞。
整整两库,堆放的全是太]祖太宗两朝所留下的无数积蓄!
他平时动用时,都不大舍得,现在倒好,叫凭空出现的一把火烧去大半……
赵恒心痛如绞,脸色青黑,来汇报灾情的内侍简直害怕得快晕过去了。
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注视中,赵恒沉默许久,才有气无力道:“宣王相进宫来。”
丢下这句话后,他就抚着发痛的胸口,倒回龙椅上,不愿吭声了。
这场火来得突然,也来得凶猛。
财物损失固然叫他痛心,可更让他忍不住想多的,还是去年自己才建了玉清昭应宫,怎就发生了几十年不得一见的大火……?
君主脸色阴晴变换,一向最得帝心、偶尔能开开玩笑的林内臣都不敢吭声了,内侍们听得皇帝命令,更如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派了几人出去请王相公来。
而王旦根本无需传召,一听荣王宫大火的消息,立马就换上官服,心急如焚地拍马入宫禁了。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