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不由分说道:“你难得回来这么一趟,他那活什么时候做不得?少做个半天的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哎,你今日回来的事儿,怎不曾听你娘亲说起呢?”
“她并不知晓具体时日。”陆辞乖巧道:“我不愿她太惦记,耽误了自己的事务,才未说清楚。”
“你啊!”钟母感叹道:“你娘亲苦撑着不改嫁,愣是要独自将你养大,虽吃了不少苦,但你这般争气,又懂得体贴她,她是真的值了!”
说完,她愣是将陆辞安排着在正厅里坐下了,麻利地倒了杯茶:“你在坐这儿等会儿就好。等着啊!”
陆辞‘无奈’地看着她风风火火地喊人捎信的背影,再看向打照面以来、就被她忽略得彻彻底底、此刻脸色黑如锅底的钟元,唇角微扬,极其自然道:“你也坐啊。”
钟元委委屈屈地一屁股坐下,心里还冒着酸水,笃定道:“你绝对才是他们的亲儿子,绝对是!”
陆辞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肯定见过父亲拿棍棒打自家儿郎,但你可曾见过,父亲会拿棍棒打邻居家的郎君?”
不管钟元信或不信,满头大汗的钟父很快就被跑得肤色红润的钟母带着回来了。
“哎哟喂呀,还真是陆郎啊!”钟父惊奇道:“模样、身量,真是大不同了啊!”
陆辞笑眯眯道:“钟伯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呢!”
钟父哈哈笑道:“老啦,老啦!”
见他这没形没状的模样,钟母不禁用胳膊肘使劲儿捅了钟父一下。
她在兴奋过后,也回过神来了。
陆辞是个极好的,即使飞黄腾达了,也还惦记着微末时这份比邻的情谊。
但他们却不该那般大大咧咧,这么说也得注意一下身份上的区别。
钟父吃了这一记胳膊肘,却没当回事儿,还跑地窖里去,将一坛子‘状元红’给提出来了,笑道:“这是你当年连中三元时,城里头最好的那间酒楼,给你娘亲送去的状元红!只是她不饮酒,你又没能回来 ,就全搁我这儿放着了。现在刚好,让——”
说到这,目光已在边上坐着、如同隐形的钟元身上掠过无数次的钟父,终于察觉到在场的还有一个人,顿时愣住了:“大郎?!”
钟元僵硬地点了点头:“爹,娘。”
钟父脸色倏然大变,态度也跟着来了个骤转:“你个兔崽子,怎么会在这?!”
钟母也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你咋进来的?”
钟元一脸a。
——当然是跟陆狐狸一起进来的。
当钟父又气又疑地从吞吞吐吐的钟元口中掏出了真相,知晓独子胆大包天,当了回临阵脱逃的逃兵,还将所有人都瞒在鼓里时,当场就气得要掏出棍子来将这不知悔改的崽子打一顿。
钟元对此早有预料,倒无所谓,反而清醒自己娘子刚好回娘家探亲,此时不在场。
不然泪水和棍棒双管齐下的话,他还真吃不消。
陆辞安安静静地看到这后,知是时机,便果断出声,将人拦下来了:“钟伯且慢。”
怒气冲冲的钟父动作一顿,旋即勉强笑道:“陆郎啊,让你见笑了。只是他这德性你也看到了,今日我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只能明日再来招待你,你看成不?”
“我将钟伯向来是当亲伯父看的,子侄来伯父家拜访,何须招待?”陆辞摇了摇头,温声询道:“不知钟伯缘何动怒至此?”
“这还用说!”钟父一提起钟元的所作所为,就是一肚子气:“要不是有陆郎帮着,他打小就是个不好好读书的混账性子。现年岁长了些,瞧着懂事儿了,又好不容易取了解,一家人就差将他送到船上去了,他却为区区球鞠之戏,将所有人戏耍一顿!以前见他虽沉迷踢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