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感到惊讶。
没等多久,陆辞就将这堆叫她头疼不已的账簿,给扫荡一空。
给出的答案里,大半是对的上的,唯有几个不同,还需再次核查。
陆母皱着眉,将陆辞誊写过的账目总数接了过来,叹气道:“总有几个办事不稳妥的,还得多去铺子里盯着才是。”
陆辞隐约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心念微动。
陆母又自言自语般道:“也怪我这些天里,光将时间费你头上去了,要么就围着灶台忙活,根本没心思去瞧着他们做活计,才出这般大的纰漏。”
陆辞眨了眨眼,淡定接下黑锅:“娘亲所言极是。”
陆母紧接着摆了摆手,埋怨道:“既然听见了,那还不忙你的去?你在家里呆久了,不仅耽误了你的正事,还将我的也连累得一并耽误了。我虽是妇道人家,不如你深明大义,却也知晓食君之禄,奉君之事。更何况,你寒窗苦读这么些年,不正是要为百姓谋福么?我这多算几回账的小事,完全无需劳动你,你便早些回去罢。”
狄青听得着急,想帮陆辞辩解,却被陆辞以手按住手背,轻轻制止了。
陆辞心情复杂地看了故作不耐烦的陆母一眼,低声道:“娘亲。”
陆母并不看他,只指了指行囊:“都替你掌了眼,仔细瞧过了,尽可放心。我还寻了人,好不容易给你改雇了今晚的船,你就听我的话,尽早启程吧。”
急匆匆地说到这,陆母如释重负道:“我身上事也多得很,便不去送你了。”
陆辞还想说些什么,陆母却没心思听了。
她很是强硬地将人‘赶’出门去,行囊也叫下仆拎走后,当真就没去送,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回厅中,继续翻着之前出错的账簿。
然而当蜡烛将要燃尽,灯光明暗交织时,她手中的账簿,却未翻动过半夜。
面上的神态,更是如泥塑一般,不曾有过半分变化。
只在烛光终于熄灭,守在门外的下人进来添烛前,她飞快地偏了偏头,拭去濡湿眼角、将要低落的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