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留这一下咬得不轻不重,却成功将沈知寒的耳尖咬红了。
他玩味地看着红晕一点点从耳垂向上下蔓延,口中调笑却未停,热气便喷吐在沈知寒已然泛起飞红的白皙脖颈之上:“看来……心肝比本尊想象的还要渴啊?”
沈知寒立时全身一颤,一直推拒着对方胸口的双手却猛然使力。
谁知谢长留却再没有要禁锢他的意思,揽住他的手臂顺势一松,便被前者挣脱开来。
只着里衣的男子扶着床柱微微喘着气,眸光却紧紧盯着谢长留,满是戒备。
谢长留说的对,师尊不在,全宗上下修为最高的便是他这名大师兄,可他却不是这位沉心魔尊的对手,不然也不会在万壑火山毫无察觉地被人弄晕掳走。
无为宗虽然人少,可护山大阵也不是摆设。谢长留既然能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去,便说明他若是想搞死所有人只需抬抬手指。
沈知寒长舒一口气,终于勉强勾了勾嘴角:“……不知沉心魔尊前来,有失远迎。只是不知您来无为宗有何贵干?”
谢长留随手将空盏一抛:“心肝还来问本尊?”
青玉杯不偏不倚地落回它应在的位置,发出极为细小“咔嗒”声,沈知寒一头雾水,却还是镇定道:“清昀不明白魔尊的意思。”
“唉……”前者长叹一口气,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我家心肝来魔域竟丝毫前来看本尊的意思都没有,你说,本尊是不是该好好找他要个说法?”
他说着,眸光又在沈知寒全身逡巡一遭,最终停在眉心的火焰纹路上。
“非但如此,还将本尊送他的‘定情信物’悄悄换了地方,”他极为缓慢地踱了过来,却好像一下下踩到了沈知寒心头,“你再说说,本尊该怎么罚他?”
沈知寒嘴角一抽,如今他身上有伤,怎么可能是谢长留的对手?
心思急转之下,他心中想得只有如何将这位不定时炸|弹先支出无为宗,却全然没注意到,对面的红衣竟渐渐透明,凭空消失了。
“我……”
沈知寒抬起头,正要开口,便惊诧地发现对面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正怀疑自己是否出现幻觉,耳边便是一道极为细微的铃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谢长留玩味的低笑:“嘘——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他话音未落,韩念的声音与数道脚步声却从殿外乍然响起。
沈知寒还未站稳,内殿大门便被一道窈窕身影一把推开,随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大师兄!你怎样了?”
“我没事了。”
他扶着床沿摇摇头,随即望向紧跟着她进来的陆止澜,笑道:“多谢阿澜了。”
墨宁没说,沈知寒心中却清楚。
他昏迷前所见之人定是收到传信符便立刻动身赶来的陆止澜,而自醒转便隐隐缭绕周身的清淡竹香也证明了对方在榻边守了很久,只怕是自己醒转前不久才离去。
果然,听到他的道谢,陆止澜面色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点头道:“分内之事。”
深谙陆止澜口嫌体正直属性的韩念却突然笑出了声。
这对师兄之间的相处可以说是非常奇怪了,之前她还觉得大约是二人年龄相近又相识的早,因此格外亲厚些。可经过这一次亲眼目睹陆止澜怎样将人抱回来、又是怎样忙前忙后事必躬亲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臆想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这哪里是普通的同门情谊嘛!
也就大师兄这种看似聪明实则糊涂的人才会感受不到自己师弟如此明显的爱意!
见师弟师妹神色各异,又想到殿中不知什么地方还躲着一个看好戏的谢长留,沈知寒就觉得脑仁作痛。
他下意识捏了捏眉心,才有些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