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耳熟,沈知寒终于记起,经楼地下的画像旁那座空置的剑架上,刻得也是这两个字。
可慕逸尘既然已经一分为六了,他的剑又为何会在堕神天渊之中,而且看起来好像还在镇守着什么大阵?
他虽这样问了,却也没觉得自己能从残魂身上得到什么答案。见对方又抱住了自己的手指,沈知寒摇摇头,有些无奈道:“既然在等我,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残魂闻言,立即点了点头,脸还蹭了蹭他的指腹。
沈知寒心中惊奇。
在这个世界,想要取走非是自愿为自己而死的魂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别说是取,就连看都不一定看得到。所以他之前才会想着先攻略男主化体,然后再想办法让他们为自己而死。
可眼前这缕男主残魂却不知怎的,对自己极为亲近,几乎都要令沈知寒以为自己真的与男主曾经有过一段过往了。
无论是失忆或是记忆被抹除,都应该是有迹可循的。
沈知寒仔仔细细确认过自己并不存在以上这两种情况后,悄悄松了口气,脑海中却转起不同的念头来。
先前经历了墨书成那一遭,令他深觉魂玉什么的身外之物都是不靠谱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什么时候再来个别人又将魂玉偷走,沈知寒怕是连将其寻回都要费尽力气。
譬如现在,他明明被墨书成这种行为气得要死,却连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是将被他扯走的玉坠追回了。
思来想去,还是将男主残魂放在自己身上最为妥当。一来不用担心会如同外物似的被人暗算抢走,二来他是纯灵体,有他的心头血与灵力,男主魂魄也能被温养妥当。
沈知寒沉思半晌,随即再度抬眸,笑吟吟地望向残魂,另一只手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温声询问道:“你愿不愿意呆在这里?虽然不如魂玉好,可是很安全,我……”
他边说边纠结该怎样说服对方,谁知话还未说完,白烟便倏然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飞入了沈知寒胸口。
沁人的清凉渐渐从温热的胸口蔓延而开,沈知寒单手抚着心口,却觉得之中从未有过的充盈。
就在残魂逐渐在心口安顿下来的瞬间,他接收到了它身上残留的神识与情感,浓烈炽热的爱意几乎瞬间将他鼻尖烫得泛了酸。
剑魂理应是修者最不掺杂念的一魂,可不知慕逸尘这一魂为何会负担着如此汹涌磅礴的爱意。
沈知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终于强自定了定神。
不论是谁,能得人如此钟爱,想必定然是个幸运的人吧……
被慕逸尘残魂这么一激,沈知寒终于想起自己右胸上的伤口来。
他回身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风悯之,随即转身从袖中掏出一套无为宗道袍出来。
天渊之下,总不可能再碰到谁认出自己的身份了吧?
沈知寒腹诽一句,随即解开了身上天丝锦衣的腰带。
衣襟层层解落,精瘦的腰身与胸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清光之下,沈知寒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几乎能瞧见下方的血管。
右胸上部,一道一寸有余的血痂格外刺目赫然躺在血污之中。沈知寒几不可见地蹙起眉,随即抬手捏了个清洁咒。血污登时消失,只留下新鲜的浅色疤痕。
他摸了摸伤口,确认应该不会再裂开后,伸手取过了一旁的衣物,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
连续算起来,好像已有三个日月未曾阖眼了。
沈知寒理着衣襟,却不由自主地苦笑一声。
当初他执意保持每晚必就寝的习惯,除了不愿更改已经保持二十多年的习惯外,其实也是想以此作为给自己的提醒。
修仙的岁月太过漫长,又太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