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
林疏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这种话。
他有一丝丝受宠若惊。
谁料,大小姐面无表情,接着道:“你若死了,岂非显得我很无能。”
哦。
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多谢。”
“不谢。”凌凤箫收好书,拿了一管竹箫在手中把玩,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道:“去演武场了吗?”
林疏:“去了。”
“少去,”凌凤箫道,“泛泛之辈,不看也罢。”
林疏觉得不行。
苍旻的武功造诣实在可圈可点,百战不败的萧韶更是深不可测,无论如何都与泛泛之辈扯不上关系,凌凤箫要说演武场上的人都是泛泛之辈,那至少要有萧韶的水准才行。
他道:“今天看了苍旻和萧韶的比武。”
凌凤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萧韶尚可。”
尚可。
这算是什么等级的评价?
“不过,一味以灵力压人,实则毫无章法,终究无趣。”凌凤箫道,“你要消遣,不如看我舞刀。”
林疏:“看。”
凌凤箫笑:“你此时却精神了。”
林疏摸了摸鼻子。
实话说,他确实想看凌凤箫的刀。
这人虽然日日清晨在牡丹丛练刀,但看不出刀法如何,因为全都是刀法中最基础、最简单的一百余式。
并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没什么观赏性。
这样练刀,其实很可怕,因为纵观天下刀法,也不过是从这一百余式中变幻衍生,林疏上辈子练剑,亦是用此种套路。
很多人想要练成不世秘籍,然而,纵然得到举世无双的功法,以为从此可以独步天下,其实穷尽一生,也不过能将一两剑招使到精湛而已,所谓“望山跑死马”,说的就是这样。
而假如将基本功练得纯熟扎实,同是望着远处高山,别人骑的是瘦弱劣马,自己却是绝世神骏,自然走得远些。
因此,林疏自打第一次看见凌凤箫晨起练刀,就知道这人的刀法绝不会是花架子——他真的一直很好奇凌凤箫到底是什么水平。
至于“此时却精神了”,就很有问题。
林疏反省自己,虽说听到大小姐要舞刀,确实眼前一亮,但,难道此前一直无精打采么?
他反思了一下,端正态度,看向凌凤箫。
中庭外有一片空地,凌凤箫起身,走到那处,边缓缓抽刀,边道:“山庄以‘凤凰刀’闻名江湖,其中‘凌云九式’尚可一观。”
刀光如水,斜斜抬起,指向竹林。
凌凤箫手腕一转,刹那间刀芒横荡,圆月失辉。
而后提身回转,刀光破空划过,一时之间,使人目眩神迷。
起手一式已然惊人,后面的招式则更加不凡。
但见红衣飞荡,起初,刀法繁复,纷纷刀光如同冰花,散满全身。
而后逐渐凌厉萧飒,杀气渐盛,寒芒腾出幽朔,可泣鬼神。
很好看。
刀法高妙,其中许多幽微变化,妙到毫颠,胜过苍旻,论起从容气势,似乎也可比萧韶。
而那翩然红衣,加上大小姐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实在很是悦目。
大小姐五官浓墨重彩,漂亮得淋漓尽致,只看着,便觉有泼天的艳色,然而神情没有一点女孩子的娇弱柔美之气,极尽冷淡骄矜之能事,若换到现代,定有无数信众跪地高呼女王。
不对,现在是看刀的时候,不应当看脸。
林疏停止想象,继续看刀。
晚了。
将目光从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