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守山人只是一只在林疏和凌凤箫两处竹舍里不定时流窜,混吃混喝的胖猫。
猫最近喜欢在中庭睡觉,因为大家都聚在中庭学习。
林疏背书,越家兄妹在竹林里练功,他们两个选的课大多是武学,因此不须背诵太多,比林疏清闲许多。
至于大小姐,则忙到了十分去,一边要复习自己的功课,一边要帮林疏看紫薇术数,一边还要管教萧灵阳,一边还要在萧灵阳对林疏阴阳怪气的时候虐待一下弟弟。
但弟弟顽强不屈,在家庭暴力下仍坚持孜孜不倦地挑拨离间,每天在林疏耳边念十遍“凌凤箫不是好东西”,十遍“你只是小白脸罢了”,十遍“凌凤箫要对你始乱终弃”。
林疏:“哦。”
凌凤箫:“南夏史,抄十遍。”
萧灵阳:“凌凤箫,我劝你不要嚣张,你虽没收了我写的《痛陈凌恶贼十二恶状书》,我却随时可以再默写出来!”
凌凤箫:“你纵然写出《痛陈凌凤箫一千二百三十四恶状书》,林疏也已经是我的人了。”
萧灵阳:“你们既未成亲,一切还尚未可知!”
凌凤箫:“哦。”
——这一幕日日往复上演,整个十一月都在鸡飞狗跳中过去。
十二月一至,各门课程就开始陆陆续续考试。
凌凤箫身为学神,比正常人多修了几门课,要考的试也多,故而两人这些天虽然同住一苑,但几乎没怎么见面。往往是林疏要睡了,凌凤箫还没回来,或是一起吃了早饭,便各自去考各自的试。
考完的那一天下午,弟子们要去梦境接受梦先生的考核。
林疏进入梦境,原本背对山路,注视云海的梦先生转过身来,理了理袍袖,声音温和:“道友,坐。”
他便与梦先生对坐在亭中石桌前。
“道友的武功造诣已然十分难得,若无特别的机遇感悟,想必也不过是招式更加纯熟而已,”梦先生提壶斟茶,给两人都倒上茶水,道,“故而我想看看道友的心境,比之前是否有所变化。”
说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可道友的心境也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心境,我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考校了。”
——每当和梦先生对话,被梦先生表扬的时候,林疏都要怀疑被夸赞的究竟是不是自己这条咸鱼。
“既难以考校,道友不妨和我说说此次前往幻荡山的经历与体悟吧。”梦先生最后道。
林疏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向梦先生交代。
通天阶上,靠灵力往前走的那一部分乏善可陈,便直接说考验道心的那一部分。
“我起初走不出通天阶。”
梦先生颇为意外地“嗯?”了一声。
“我修仙,想不出什么目的。”林疏有些紧张,垂下眼看着石桌上的纹路,道:“也不知道为何修仙,故而一直走不出去。”
梦先生道:“后来呢?”
“后来......我想了很多东西。明白自己确实不思进取,但并不想改。又想,我修仙,只是愿意修仙,不想去做别的,便修仙了。”
梦先生笑出了声。
林疏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我就下了台阶,通天阶便把我放出来了。”
梦先生拍手大赞妙极:“道友,你能潜心修仙,即是‘有为’,无所欲求,是为‘不争’。《云笈七签》有云,天之道,为而不争。说的正是你的道途了。”
林疏道:“我不知道。”
他想了想,觉得按照梦先生的说法,自己的道途与天道相合,该走“合道”的路子,但他心中并不想和天道同化,于是又道:“那我是‘合道’么?”
梦先生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