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当即就警惕了一下。
但凌凤箫关上门后,倒是没有别的动作, 只是去换了装, 变成萧韶状态, 回到他身边。
林疏察觉,没有外人在的时候,除非沉迷凌凤箫的美貌, 此人还是喜欢用萧韶的形态活动。
林疏环视这间婚房。
重重屏风,绣着百鸟朝凤, 墙壁饰以明珠, 凤凰山庄富有四海,陈设的精美自不必说。
从窗户往外望, 见一湖似火的红莲, 湖心红莲掩映间有一座小庭。
“现在不好看。”萧韶道:“到晚上, 屋子里很暖, 点起灯烛, 躺进床上, 便不想起来。”
他也望向窗外,继续道:“有时候夜中醒来, 下半夜的时候, 会看到月亮挂在亭角, 仿佛伸手可摘, 极漂亮。我那时候就会想, 若这间房子的另一个主人来了, 我一定要告诉他, 下半夜要记得看月亮。”
林疏被他拉到了床边,坐下。
萧韶从背后环着他,继续说:“后来又想,下半夜是要睡的,我必定又不舍得喊醒他,最终还是看不见月亮的,可我又很想让他看到。”
林疏试图知道他想表达什么,问:“所以?”
“所以我带你来这里住一晚,你想象一下,假装自己看到了,也算是圆了我多年的心愿。”
林疏:“……”
竟然很有道理。
他说:“我可以不睡。”
萧韶:“不行。”
林疏说:“我冥思到下半夜……”
萧韶打断:“不准。”
林疏辩解:“我在剑阁的时候习惯常年不睡——”
萧韶:“剑阁欺人太甚!”
林疏想了想,该如何反击,最终慢吞吞道:“你难道就每夜好好睡觉了么。”
萧韶消音了。
协商不成功,最终还是要睡觉。
林疏算是发现了。
一直以来,此人都有两个爱好。
一个是看他吃东西。
一个是看他睡觉。
在学宫的时候,林疏就对这种情况进行过归纳总结。
当这人进入河豚状态,把身边人都炸了一个遍,就会靠看他吃东西或睡觉来平静下来。
这时候,他的态度,就像春风一样和善。
林疏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此人需要看一只仓鼠缓慢进食,安详睡觉来中和掉多余的暴躁,以此获得平静。
平静的萧韶亲了亲他的耳朵。
平静的萧韶捏了捏他的手指。
平静的萧韶玩了玩他的剑穗。
林疏改变定义,将其定义为多动的萧韶。
多动的萧韶把脸埋在他肩上,不动了。
林疏再次改变定义,定义为安静的萧韶。
安静的萧韶道:“小时候,不想待在外面,我就会到这里来,然后锁上门。”
原来锁门是习惯举动。
林疏感觉自己错怪了萧韶,有点愧疚。
“小时候,要练刀,要背很多功法,还有学兵法韬略……”萧韶把他抱得紧了一些,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没有时间睡觉,慢慢习惯了,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就睡不着,要到这里来睡。”
林疏侧头看萧韶。
夕阳斜晖从窗子里透出来,莲池的水波闪着细碎的金光,而这金色的微光也细碎地缀在了萧韶的眼睫上,恰如他眼中温柔安静的神色。
林疏便听他慢慢讲。
讲小时候怎样读书,怎样练武,在莲池的旁的石头上磕碰过。
又讲凤凰庄主如何严厉而不言苟笑,山庄的女孩子们都怕她。买了太过娇艳的脂粉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