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他的裤腿,眼泪断了线一样涌出来,她突然崩溃似的嚎啕,“哥哥对不起!”
宋易把宋晴抱进屋子,搁在卧室,吩咐她把自己东西都装在袋子里。
他也去收拾东西。
然后带宋晴走。
那一年宋易十六岁,宋晴九岁。他带她离开了那个家,租了一间破屋子住着,一个月房租八十块钱,不去上课了,就陪着宋晴,带她去看医生,吃药,她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对着他笑,坏的时候自己咬自己发疯。
宋易那时候情绪也不好,阴沉,易怒,唯有的一点儿耐心都给了宋晴,他对她也算不上好,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他能给的已经是他的全部了,没钱,看不起病,问他那牌鬼老爸要,铁定是要不来的,他去给人做事,什么来钱快做什么,最开始去拳击馆做陪练,碰上土豪来消遣一下子能挣不少小费,那地方变态也多,遇上一个纯发泄的,能要掉半条命,经常一身的伤。
宋晴每次见他受伤就发疯,他换了事情做,干过很多事,都不长久,收入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宋晴吃了这顿药就没下顿了,他脾气也越发地坏。
那时候周乔真怕他会走歪路。
不过那日子没熬过久。
宋晴吞了大量药物休克死掉了。算是自杀吧!什么都没给宋易留,一句话都没有。宋易回家的时候,宋晴跟平时一样蜷缩在沙发上,脸朝里,像睡着了。身子已经硬了。
宋易其实知道,宋晴是不想他活得那么累。
她很依赖宋易,是病态的依赖,但她强迫自己切断和他的联系,还他自由。
据说宋易差点杀了他爸,他恨他,非常恨。
宋晴有这结局,全拜他所赐。
如果是现在,宋易可能告到他把牢底坐穿,但那时候他非常的无助,能做的只剩下自杀,活着杀了那男人。
所幸被人拦下来了。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待了三天,然后一言不发地办了宋晴的后事,之后回去上学,从那之后宋晴于他来说是禁忌,不许任何人提一句。
他那个烂到骨子里的父亲有一天突然幡然醒悟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摸牌了,找了个搬水工的工作做着。
从宋易的长相可以推他父亲也是个皮相不错的男人,他很快又找了一个女人,兴致勃勃地重新组建家庭。结婚那天他在家里办酒席,宾客寥寥,宋易找了一群人过去砸场子,看着那女人惊声尖叫,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他唾了一口那个他早已叫不出爸的人,骂了声“烂货”,转身走了。从此各不相干。
宋易把钱看得很重要,从他有能力开始就走各种路子赚钱。他是个很会钱生钱的人,手里永远要有存款才会踏实。他吃过没有钱的苦,知道人穷的时候,会附赠各种霉运和麻烦,生了病,都他娘的不敢去医院。知道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种恨不得去抢银行的绝望。
其实现在他已经缓过来很多。虽然骨子里的冷漠和阴冷散都散不掉,但他显然脾气已经好很多了。他不再执着于心魔。
也学着去谅解自己了。
周乔觉得恨欣慰。
至少他开始去学着爱一个人了,或者说他已经试图让一个人占有他了,这让一度认为他要抱着他一身的刺和冷漠孤独终老的他仿佛看到了异次元大陆一样兴奋。
虽然,这厮的手段实在是直白得无耻至极。
实在是不要脸的过分。
周乔很少回忆往事,尤其是宋易的,这总会让他生出无限感慨。
他对陆一鸣说:“你别看吧!老宋这臭德行,这次绝对是他栽大法了。”
陆一鸣似懂非懂地舔了下牙齿,“我只知道那姑娘羊入虎口已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