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的黑影逐渐靠近, 欢快诡异的乐曲遮挡住他们的脚步,远远看去竟然好像白灯笼自己飘在空中飞了过来,飘飘忽忽由远到近。
蹲在黑暗中的三人默默降低存在感,等到这队人马从他们面前路过, 才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貌——僵硬的四肢, 惨白的脸色,还有格外刺目一般人不会涂的两团腮红……这分明就是纸人的模样!
看到的第一眼卫世鸣就想起墓棺中的纸人,虽然他们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衣着不同, 墓棺的纸人是白衣黑发,而这里的纸人穿着却十分喜庆, 似乎真的有什么喜事一样唇角裂开带着笑容,但是仔细一看, 那笑容似乎也诡异起来, 露出的森白牙齿沾染红渍,让人分不清是血迹还是唇膏。
队伍还在飞速的前进着, 前面领头的两个人, 一个摇头晃脑吹唢呐,一个拿着棒槌敲击腰间系着小鼓,他们神色轻快, 节奏鲜明, 仿佛真的有什么喜事,在寂静的林中不断的演奏着。
在他们背后, 十二个纸扎的小人四肢僵硬的拎着手中的纸灯笼, 说是白灯笼可上面又糊着一个红色的囍字, 将本就不甚明朗的烛火遮挡起来,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红事还是白事。坠在队伍最后的还有两个人,他们一人拎一个篮子,时不时从篮子中抓取东西丢出去,一个人丢的是纸钱,一个人丢的是糖果。
红白喜事掺和在一起,大概也只有冥婚才会这样。
这群人看似走的慢慢悠悠,其实脚程很快,眨眼就从三人面前飘了过去,留下一张又一张的纸钱和遍地糖果。三人便顺着这痕迹追了过去,看着他们吹吹打打在林中绕了一整圈后才突然停下乐曲,动作迅速的钻进林中。
这一系列动作是猝不及防突然间发生的,卫世鸣还以为对方发现了他们在逃跑,立刻追了上去,就这么七绕八拐,罗盘加又又的双重指路下,他们好在是没有跟丢,硬生生赶上了那队人马的脚步。
原本空荡的老林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大户人家的宅院,黑瓦梁柱,红门深墙,门外悬挂的惨白色灯笼,同样贴着两个囍字,摇摇曳曳,不甚明朗。等三人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队伍最后两个人拎着篮子走了进去……突然,最后一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虽然身子依旧在往前走,脑袋却猛地转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直到大门重新合拢。
卫世鸣啧了一声,并不将这点挑衅放在眼里。其他两个人的脸色更是丝毫没有变化。
不过被发现倒是真的,卫世鸣幽幽道:“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总觉得不进去看看有点吃亏。”
姜曙提议道:“我们可以礼貌性敲门借住,要是他们不同意我们就强攻,怎么样?”
卫世鸣觉得可行,最有话语权的贺谨也给予了肯定:“好。”
三人一致通过了这个提议,便不再遮掩踪迹,直接正大光明的走到门前。贺谨和姜曙站的离门更近一些,卫世鸣则站在最后面,踩着台阶看姜曙敲门:“有人吗?有人在吗?”
幽静的林中,砰砰砰的拍门声格外清晰,大宅院里却寂静无声,仿佛一座空宅般丝毫没有任何回应。就在贺谨与姜曙对视一眼准备踹门的时候,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面貌平常的老婆婆,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隐藏在黑暗中警惕的看着他们:“有事吗?”
姜曙立刻放下抬起一般的脚,微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在林中迷路了本来想将就一晚上,结果听见这边有音乐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有人……老人家自已一个人吗?我们能不能住一晚上?我们可以付钱的。”
老婆婆皱眉:“什么音乐,你听错了!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快走快走。”
姜曙撑住门:“老人家你别害怕,我们只是住一晚上……”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