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显然对这个实验看得极重,当晚就让卡格尔和那位兽族的研究员和西泽尔见了面。
卡格尔的心情差极了。
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添上几分煞气, 连卡尔都不敢多叨叨什么。西泽尔拥有贝霖房子的继承权, 没让这些人进屋去打扰里面的安宁,几人坐在冰天雪地的前院, 面面相觑,寒冷北风中,正好消消火。
一见面, 卡格尔就直白地质问:“西泽尔, 你为什么答应了!”
西泽尔面无表情:“我做什么决定需要和你商量?”
卡格尔噎了一下,脸涨得通红。
两人一个是曾经的联盟人, 一个半人半兽, 忽略旁边两个眼巴巴的兽人, 自顾自交谈起来:“卡尔应该把你母亲的真相告诉你了,你难道就不愤怒?”
西泽尔沉默了一下。
他当然愤怒。
他深爱的、深爱他的母亲, 是兽族人制造的生物武器, 从小就经历了诸多磨难。
而且, 假如当初贝霖离开前,没有进行那个移植实验,还拥有极高的精神阈值,也不会在生下他后,被联盟的人抓走,秘密处决。
她本该可以逃走的。
凭什么好像世界上所有坏事都加到了她身上呢。
可是那本日记本上, 又写着贝霖从小在实验室中的生活, 每个研究员都对她很好, 即使那并不是单纯的善意,可是在肉体的磨难之外,她从未经受过精神的折磨。
强大的精神力是兽族对她殷切的期望,寄托的希望,也是兽族加在她身上的枷锁,更是无与伦比的馈赠。
贝霖的日记里,写着小小的一行字,她写:感谢他们让我出生成长,否则我就遇不到兰伯特了。
安静了许久,西泽尔再次抬眸,与卡格尔燃烧着愤怒火焰的双眸对上,轻描淡写道:“这是她的愿望。”
我不过是,想实现她的愿望。
卡格尔一怔,眼眶忽地就红了,仿佛又看到很多年前,半跪在他身前的兽人女将军,冲他笑了笑。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声音发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她是恨着兽族的……”
卡尔别过头,转回来时眼角似乎也红了红,他看到卡格尔,简直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就对这脾气怪异的科学家产生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刚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故作轻松地说两句话调剂一下气氛,就听到卡格尔说:“所以我在空间技术里动了点手脚,让兽族的能量燃烧加剧,坑了卡尔很多次,算他命大……”
卡尔:“……”
西泽尔:“……”
在旁边当背景板的研究员:“……”
算了算了,就当没听到吧。
等卡格尔调整好状态,西泽尔就开始细问实验的步骤。时间到了,卡尔起身离开,去召集长老开会。
虽然已经答应了西泽尔提的条件,但这种事总不能擅作主张,就算不想听长老们吵架,也得硬着头皮开个会,最后专.制蛮横地拍板决定。
所以卡尔离开时,表情非常痛苦。
显然,脾气易怒的兽人,举行会议时,大概比议会里几百人嗡嗡嗡还可怕。
西泽尔善意地递给他个东西:“兰斯洛特和议会开会时,经常能用到这个,你可以试试。”
卡尔接过,低头一看——一副小巧的隔音耳塞。
“……”卡尔心情复杂地想,原来联盟元帅也有想逃避的事。想完又觉得心情好了很多,高兴地将耳塞揣好,转身离开。
“兽族之前的实验方向,是培育个别人才,让他们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卡格尔古井无波地开口,打开终端,投影出一幅分析图,“这样做其实是有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