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依然坚持不懈,他酒力微醺上来,已经开始说些歪理了:“玉衡廉贞,乃是桃花入命的星相,遇到这桃花酿怎么能不尝尝?”
谢玉衡推辞不过,从沈越手中接过杯盏:“最后一杯,喝完就真的醉了。”
“醉了就醉了,没事我还醒着呢。”沈越将那桃花酿的小坛启封,笑着说,“况且这琼池之内,又不会出什么事。”
谢玉衡看沈越那染了水雾的双眸,忍不住摇头轻笑一声。
说自己醒着的人,往往已经是醉了;而总说自己快要醉了的人,其实还清醒着。
桃花酿带着一点浅浅的红,其中还刻意留了几片柔软花瓣。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那花瓣在酒中浸泡许久,竟然也还新鲜娇嫩。沾上的几滴美酒,倒更像是晨间凝出的露水。
看着便令人欢喜。
沈越拎着小酒坛给谢玉衡倒了一盏桃花酿,谢玉衡既然接了酒也就不再推辞,仰头一饮而下,颈间喉结略微一滚,便已经尽数入了口。
“怎么样?”沈越抱着酒坛,坐在阁楼左边的栏杆上问。
谢玉衡放下酒杯,迟迟没有说话。他睫毛微颤数下,原本冰雕玉琢般的脸颊上漫上一层淡红,虽然依然正襟危坐,但仔细一瞧,竟是双眼合上,已经彻底醉过去了。
沈越乐了。
他略微算了算,好像谢玉衡喝下去的酒加起来,确实是三杯左右。
将手上那一坛余下的桃花酿抬起,沈越背后靠着栏杆,剩余的酒又都进了他口中。这桃花酿名字寻常,模样也寻常,但饮过之后唇齿之间似有一股甘甜萦绕不散,一呼一吸之间尽是那略带甜味儿的气息。
同样是味道甘甜,醴泉酒是真的没什么酒力,而桃花酿稍过一会儿酒力就上来了。
沈越将空酒坛随手往手边一扔,它便咕噜咕噜的滚到一旁去了。
景楼之下,琼池的中央正在出演一场盛大的歌舞。丝竹弦音不绝于耳,城中燃起万千烟火,仿佛整个苍穹之上的繁星都随之坠落。
在这眼花缭乱的炫目之中,谢玉衡那样闭眼坐着,仿佛一方与世隔绝的宁静小天地。
沈越脚步不太稳的走过去,像是突然起了好奇心,细细的看起谢玉衡来,
以前只知道谢玉衡好看,没想到如今这么细细打量之下,沈越竟是发现这眉目轮廓处处都极是合他的心意,每一处挑出来都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难怪当时只见了几次,沈越就下意识的对他有些好感。
四境十州,人海茫茫,竟然能遇上这样一张称心如意的脸,也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看着看着,沈越就没忍住动手摸了摸谢玉衡的脸颊。温热而润泽,比寻常人的体温略微高一些,也是沈越喜欢的温度。
“好困。”沈越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仗着酒量好,今晚几乎尝遍了酒单上备下的全部佳酿,上百种不同的酒力加在一处,竟然是有了好几倍的威力。
眼前的景象晃了晃,还是谢玉衡那张合心意的脸。
于是沈越莫名的安心,想醉就干脆醉了,反正以他的修为体质,不必太长时间就会醒来的。
……
恍恍惚惚之中,沈越仿佛坠入了梦境。
虽然置身其间,觉得处处都如真的一般,但沈越还是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梦。
梦中他提着一坛醴泉酒,那酒是今年醴泉出的头道酒,真真是整个醴泉中的第一坛,可谓有价无市的极品。
有个黑眸少年站在他面前,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
虽然没说话,但沈越却很清楚他想干什么。于是一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不行,小孩子喝什么酒,喝醉了怎么办。”
少年也不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