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过后,把小家伙们的信都分门别类装进了木函里,里面的人便将装着纸笺的信封拆下来当信纸,慢腾腾地写着回信。几天写一行,十几天才空出时间将一整封完成,都放去了洞口处。
星弈却不写,他抬抬眼皮子,淡声道:“我并不是多么想念那只胖凤凰。”
三月过后,春日是真的到了,浮黎山上草长莺飞,终年弥漫的大雪也是头一次融化,露出了冰层与霜花之下的土地。这段时间里打了一段时间的雷,一阵一阵的,每天晚上都有好几阵,似有崩山之势,连灵洞都受到了波及,带得人骨骼震震作响。
星弈起初没想起什么来,就这么震了几日之后,他一反常态地有些烦乱不安起来,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安。还是七杀一语道破玄机,他问道:“最近浮黎山是有什么精怪扎堆渡劫么?一连好几日的,大雷九道,小雷不计其数,这若是都落到一个人头上,怕是要连灰都不剩了。”
星弈心一沉——与此同时,他手腕处的星盘印记剧烈疼痛了起来,那种痛法锤心刺骨,让人在一瞬间失却血色——大脑放空一瞬,整个人都显得异常苍白,看起来阴沉可怖。
众人也感到了阵法的波动,纷纷将视线投过来。
贪狼挠头问:“小圆圆是不是快渡劫了?”
星弈强行稳住心神,淡声道:“无妨,他最近要到渡劫元丹期,要受三道大雷和数道小雷,我已经给了他许多金刚罩顶着,大凤凰也看着他,不会有事。他做生意说要从太上老君那儿批发金刚罩,卖给小神仙们渡劫,估计都扎堆凑在一起了。”
众人了然。阵法继续催动,再无中断迹象,星弈却又走神了一瞬。
又是一道雷打过来,震得人胸口发闷。
他低声道:“今日先到这里罢。”
杀破狼三人听命,各自去休息了。贪狼用手肘捅了捅破军,挤眉弄眼:“你看,帝君说着不想不看,还不是要去偷偷看了?”
两个人眯起眼睛装睡,实际上偷偷抬起眼皮子偷窥,还勒令七杀一起同他们装睡。三个人就看着星弈原地打坐了半晌,直到深夜时,星弈才动了动,随手一指,将信件引到空中,从最晚的那封读起。
便是十五日前的一封。
开头就是哀怨的语气:
“微兼,金金和玉兔都受到回信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写回信啊?好吧,我必须要承认错误,我承认你刚闭关时我没有很想你,还骗你说我很想你,可是我现在是真的很想你。”
“微兼,你再不给我回信,我就不理你了。我最近在练习当一只正宗凤凰,正宗凤凰都是很有骨气的,生气了的后果都很严重,我要郑重提醒你。”
“唉,我什么都不想了,微兼,你快点回来吧,我感觉我要把窑子弄破产了,明尊天天骂我,我很委屈。”
他看得笑了起来。
最近几天给煤球的和给他本人的信件倒是对应上了,这只肥凤凰似乎的确思他成疾,窑子刚开张,似乎生意不景气,小凤凰吱哇乱叫着说即将破产,催着他赶快回来。
他记着小凤凰给他的信越写越少的事,写了一封回信:“知道了,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你,小圆圆,你说怎么办呢?”
想了想又丢了,重写一封。头顶的水滴落下,仿佛低落了一声压抑许久的、带着欢欣的叹息。
“我想你。”
写完后,又丢了,重写第三回:“思来想去,还是不想你的好,因为你是一只坏小鸟。”
俗话说事不过三,然而他写了这么多,仍旧觉得不恰当,思来想去最终竟然不知道写什么,干脆搁笔休憩。
破军远远地瞅了瞅,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啧”了一声:“真是没眼看,帝君和小鸟都这么纯